“是男人就站出来和我对话。”他说。
“好。”石小方回答,“你说,我接着。”
石小方这样说,太子还是比较满意的,但是他却提出了一个特殊的问题:“你是不是主角,我感觉很多人面对你,包括我自己,都会被强行降智。”
被降智这种事情,石小方与凌霄在一起的时候,有过深刻的感触。这样说来,按照他的说法,凌霄倒更像是主角?嗯……女主角?
石小方斟酌了一会,说了一句以后几乎成为他口头禅的话:“每个人都是自己的主角,而我只是个角色,路过你们的剧情。”
他不知道,这句话几乎也成为了他的宿命。
与其他人一样,太子也对这句话若有所思,他先是点头,认可这句话有些意思,然后却也说:“你有些门道,但是却逃避了我的话题,你告诉我,你老子是不是给了你什么特别的底牌,你为什么那么拽?谁都敢惹?”
说石小方拽真的是冤大枉,石小方认真想了下,觉得他是在说自己挑衅狂徒的事,摇摇头说:“我不是谁都敢惹,是谁都敢惹我。”
太子依然是认为他在示弱,他在那个圈子久了,习惯了打哑谜,习惯了心照不宣,但也习惯了事不过三。石小方如此再三示弱已经过头了,于是他转念一想,居然很凑巧地猜到了真相:“你这样说,不会是真的不知道吧?你敢去惹夜,敢去惹yn那只老鼠,敢去惹许建国,这是些连老怪物们都避之不及的家伙,现在在那里张口闭口就是你。你这能耐令人惊叹。”
看石小方真的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太子知道自己猜中了,顿时无语,觉得这个愣头青自己是不是又高估了他,摇摇头说:“别说这些老怪物,就算是你公司里的谢碧科,曾玲,也是不简单的人物,你不会真的以为这间公司是那么普通和谐而友爱吧?”
石小方一下接受的信息有点多,眯着眼睛,把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的夜,以及许建国那个看起来乐呵呵的友善老头居然比那只老鼠还让这些当权者在意,而曾玲居然排在谢队后面,而他们都被这些当权者归纳为不和谐友爱的那一部分人,等等这些要点记在心里,脸上的惊讶却已经藏好,闻言只是笑。
这样故作高深的笑需要底气,太子虽然有些不以为意,但是也勉强接受:“你老子是石子方,我老子是啡思特七世,也算是世交,我可以给你最大程度的忍让,但是请你适可而止。我还是那句话,和我文斗,赢了,万事大吉,输了,我让你们万事休矣。”
“好。你说,我接着。”石小方依然是这句话,但加了一句,“我有几天没叫那家伙老子了,你的叫法让我觉得挺亲切的。”
太子露出了开心的笑容,于是石小方知道他老子和他老子算是世交这事居然是真的。
太子对石小方的身份心知肚明,石小方却还是一肚子疑问,于是太子开口的时候,他其实有些迷糊。
“我们来讨论特权。这也许是你执着于我身份的不合理性的根本所在。你我应该都知道,特权,只能消弭,无法消灭,它放诸诸界都是存在的。在崇尚武力或者法力的世界里,它其实更加强大,因为那里存在的社会,食物链层次更加悬殊。而特权,就是根基于食物链之上的,特殊的权力。在当今社会,中国还在发展,还没有足够的能力去消弭全人类的阶级差距,去消弭特权,可是,现在的全球情况已经非常恶化,我们不能再坐以待毙。所以,直接统一全世界,然后以高压独裁来实现平权,实现公平正义,才是最合适的。”
太子的每句话石小方都认可,只是有些奇怪他把谈话的背景放在什么武力和法力的玄幻世界里,于是他说:“你说得都对。”
所有人,除了一直对他就看不上眼的万俟陌,都在等着他的欲抑先扬,没想到他说了一句之后,就闭嘴了。
太子第一个反应过来,知道他是真的认可自己,所以没有来辩,哪怕如果要辩,在场所有人大概都能想出千八百句来辩个天荒地老。
作为同样身份的人,他知道石小方和他是命中注定的对手。两拨在历史长河中一直较劲的老怪物们在这一世终于发现了他们这样两个有意思的年轻人,便拿他们这俩种子强按在一块泥巴里互相抢夺生存养分,今天这便是因缘际会的初接触。但是,如同所有与石小方接触久了的人一样,越聪明,越不带情绪地去看石小方,越觉得他可信,可爱,可理解。
太子继续说:“你也许会觉得,中国把全体人民,作为当家做主的特权阶级的说法非常值得我借鉴,代表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这一句是应对我的理论的绝杀,但是我依然要与你说,最广大的人民依然只能代表最朴素的是非观和最优选择,在眼界和智慧超出平民大众太多的个体来看,这种是非观和关键抉择朴素则朴素矣,利民则利民矣,但是并非绝对符合社会发展规律。而一切的社会问题,都是发展问题。平民大众并不能完全看透发展问题,那是极高度的文明社会才能做到的事情。所以,当下来说,把特权交给智慧而仁慈的独立个体,其实是很合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