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程蔻夜袭黎国军营,救出程霁后蓄意烧了黎军全军粮草。”
“待黎军慌忙救火之际更是乘人之危,举兵来犯。”
“这才给鹿野一战添上了惨烈二字,那惨烈二次里笔笔划划都是我黎国的将士们。”
程蔻听着这话,不禁打了一个冷噤,那时她才十八岁,随父亲上了战场,父亲被擒,她急得都快哭了。
可军中伤亡惨重,主将被擒军心浮动,她在帐中休整时,还听见有人说要将她绑了交给敌军。
她本已准备孤身救父,可军中已有异心,仅凭她一人,绝无可能全身而退。
唯有在军中树立威信,收拢军心,将黎国一举击溃,当有生路。
程蔻喃喃道:“在姜国,人们都说这是极为漂亮的一仗,自此以后,姜国便逐渐成了四国之首。”
“……可不曾想到在黎国,鹿野一战竟是如此的梦魇。”
千无虞见程蔻难过的样子,开口道:“打仗本就各为其主,真正杀人的是那高位之上坐着的人。”
程蔻缓缓抬头,此时眼底更多的是一种几近破碎的叩问:“即使如此,黎璟母妃身在黎国皇城,黎国战败,又怎会害死了她?”
红绎此时已被往事囿住,未曾细想这二人说的话。
“夫人,我曾对您说过,端妃娘娘,是被皇上毒酒赐死的,而罪名…………便是不祥。”
“这不祥之罪的来由,十分荒唐,只因黎国战败这日正好是端妃娘娘的生辰。”
“公子彼时被端妃娘娘教导的十分明朗善良,可自端妃娘娘死后,往日明朗的公子,便也没了。”
“公子查到,这不祥之罪的来由,是出自高贵妃和大皇子的手笔。”
“公子恨他们,恨大皇子,高贵妃二皇子……刘氏……也恨那好战的程蔻与姜帝。”
“他要让这些人,血债血偿。”
程蔻听到此,方才落下一滴泪来,眼神支离,面上毫无血色,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屋外一声玉笛响,红绎如梦中惊醒般抬起头:“夫人,檀雲到了,属下先将岁晏交给檀雲。”
程蔻站起身:“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