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知朕召你何为。”
朱雄英澹澹开口。
空气,骤然一松,道衍感觉自己终于可以呼吸了。
他的呼吸抑制不住的急促了几分,暗暗贪婪的深吸了几口气。
“贫僧愚钝,不明圣意,还请陛下玉言明示。”
道衍神色中露出一丝疑惑,他完全猜不透跟前这位年轻帝王话中何意。
锵。
一声嗡鸣。
朱雄英稍一甩袖,一柄三尺青锋便是落于道衍身前,剑刃在这夜色之中泛着微微寒芒。
道衍眼皮骤然一跳。
皇帝赐剑,只有一个意思。
这是…赐自裁?!
大老远把我从山东召到应天,就是为了让我抹脖子?
何必?
您直接下道圣旨,赐鸩酒一杯,让我原地升天不就得了,何须如此折腾这么一大圈。
这一路上,道衍一直在思索猜测这位刚登基的年轻皇帝找自己的很多种原因,但是怎么都想不到竟然会是这一种。
朱雄英看着沉默的道衍,眼眸如有星辰璀璨,深邃浩瀚。
约莫两三秒之后,只见道衍抬手握住了剑柄,仿佛用尽了毕生的气力,缓缓将剑拔了出来,横剑搁在脖颈之地。
在君权至上的时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道衍脸色并无多大变色,他极力想要告诉自己,死亦何惧,可他的手却是抑制不住的可见有轻微颤抖。
尽管道衍已经尽量去维持了,然而这种源自于生命对死亡的恐惧本能,他控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