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输了,陈大人。”于擒虎的身体出现了一条条血红色的脉络,看上去极为可怖,他的气息衰弱了许多,但有着大阵的加持也在不停的恢复着,再反观陈文礼,此刻已经身受重伤,再加上驾驭国运所带来的反噬透支,让他现在就只剩下一口气还在吊着没有死去。
“苍天无眼,但神朝有眼,于擒虎,神隐注定是会失败的,因为人心在神朝,而不在你们。”
陈文礼的面容干裂,白发脱落,整个人如同入冬的野草,枯槁消融。
淮海城倒塌了小半个,街巷上和废墟下掩埋着数不清多少尸体,那些人在哭喊着,在嘶吼着,在畏惧着,然后亲眼见证了陈文礼的惨败。
于是从恐惧演变成了愤怒。
一双双像是在喷火的目光在怒视着于擒虎,没有言语,没有咒骂,但这种无声的愤怒在这一刻却出人意料带去了更大的压力。
于擒虎面色阴沉,大阵的力量再度增强,加速吸收着这些人的生命之力,但他却发现那些人的面上没有任何恐惧,有的全部都是愤怒和决绝。
当死亡降临,而你无法躲避之时,那就睁大双眼去直面它,用目光去表达对它的愤怒和讽刺。
这就是神朝百姓的骨头,这就是神朝百姓的信仰。
于擒虎看懂了这些目光,于是变得更加疯狂起来。
陈文礼费力的扯了扯嘴角,微嘲道:“神朝这两个字的分量有多重,像你这样的人永远也没办法体会得到。”
于擒虎怒极反笑:“我的确没办法体会得到,但像你们这样的死人,就算是体会到了又能怎么样呢?”
这件事已经结束,陈文礼输了,淮海城失去了对抗他的最后一张底牌。
陈文礼没有再说话,因为他现在已经没有了开口说话的力气,就这样坐在那里,气若游丝的喘息着。
身后府衙的官员们全都面带悲痛之色,在这位县令的带领下,淮海城一直在欣欣向荣的走向更好,想不到最终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杨春来在看着这一幕,微微有些愣神。
他还记得自己被陈文礼发现,然后培养,重视,并且推荐到儒院当中,可以说陈文礼就像是他的恩人,没有陈文礼就没有他的如今。
之所以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或了不起或阴谋论的理由,就是因为陈文礼在淮海。
那他自然而然就留下做县丞,这还需要什么理由吗?
不需要理由。
可现在这个自己最尊敬的人就这么快要死在了自己的面前,满头的白发,褶皱的皮肤,苍老的气息,这位陈大人已经活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