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彬彬有礼的程晏池,她的脸色沉了沉,语声不冷不热:“稀客。”
顾雅筠早要求程晏池探望白彤,直至今天,顾氏的资金链彻底崩盘壮士断腕,他才肯登门拜访,其中沉稳老辣的城府,连她这个养过他的长辈都感到忌惮。
程晏池听出白彤的不满也没搪塞自己忙不得空,将金骏眉的礼盒放茶几,嗓音清冽如水:“雅筠说您身体不适,我特地来看您,您从那么远的地方来西京难免水土不服,这是您最爱喝的茶叶。”
“我也不想一把年纪漂洋过海照顾雅筠,可我不照顾她,谁照顾她?那个能照顾她的人背信弃义无情抛弃她,还给她带来无法弥补的心理创伤,我当妈的能不心疼?”
白彤拢了拢羊毛披肩,手搭在交叠的双腿,美眸飘浮零星冷芒扫了眼礼盒,笑得意味深长:“其实不仅我爱喝金骏眉,它也是你妈的心头好,这两年祭拜婧宜,供品一样不差吗?”
程晏池没落座,神情平和,幽邃如清潭的瞳眸透过镜片居高临下看着白彤:“有劳伯母惦记,我能力范围内愿意做的,该做的,一样不少。”
无论是顾雅筠抑或盛微宁,他都自觉做出了最妥善的交代。
至于放弃盛微宁,仍是他主观意识下做不到的。
一语双关,差点气得白彤跳脚。
昔年的程晏池尽管疏离却依然温谦有礼,从不会站着和白彤交谈。
她眼神锐利地审视着身姿挺拔的男人:“程晏池,我是看在你做过顾家养子的份儿上才三番两次苦口婆心劝你,你舅舅那边都不联系你了对吧?我就闹不明白,为什么你偏要盛微宁?”
“如果她是普通人家的女孩儿,哪怕你不接受雅筠,我也能勉强支持你,结果你千挑万选,找了个杀母仇人的女儿,以你的条件,多少出色的姑娘等着排队?你这是在作死!”
卧室传来轻盈的脚步,婉柔的女声含笑搭腔:“盛微宁说,晏池就喜欢她那副妖媚的嘴脸。”
“我那次告诉过您,去晏池家找他,盛微宁全身只裹着一条毛毯下楼,这么寡廉鲜耻的行为,我就做不出来,男人都喜欢猎奇,大概晏池也不能免俗。”
程晏池倒第一次得知此事,盛微宁不提,顾雅筠那时大受打击也没去找他解决赞助的问题。
用不着求证,他便笃信顾雅筠所言句句属实。
顾雅筠最近因为演奏会的顺遂春风得意,粉丝群体重新聚拢到一起,每天上网搜索到的全是对她的赞扬,国内外不少知名乐团都对她抛出橄榄枝。
她晓得自己的琴技退步了些,不过只是无伤大雅的生疏,多加训练,绝对能重回巅峰。
程晏池轻若无物的目光移到顾雅筠噙着嘲讽的脸庞,侧颜线条流畅冷峻,淡静陈述:“假如你够聪明,真的不要再去随便招惹盛微宁,我提醒过你,好自为之。”
“怎么?盛微宁是敢伤我还是要我的命?”顾雅筠咄咄逼人:“她现在有你做靠山了不得?程晏池,即便我嫁不了你依然是你妹妹,你心爱的女人伤害我,外人如何评价她?”
“她并非只会一味在乎旁人评断的性格,我也不算,所以,希望你珍惜现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