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铃似乎被她的话戳中了痛点,面色忽然变得扭曲狰狞,一撇以往的俏皮语调,用阴狠狠的嗓音扬声道。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若不是我,还能是谁?”
颜月也不生怒,只是唇角挂笑的望着她。
“你当众将初见阿景虎子时发生过的事说出来,不就能够证明我在胡说八道了么?”
“我……”肖铃一噎,整张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
“你院内的丫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被虎子遣散,这是因为,他害怕丫环看出你的异样,而他的屋子与你的屋子一样,各类用具摆放得整整齐齐,是一早便做好了要替你顶罪的打算吧?只可惜……”
颜月顿了顿,纤长的食指一抬,重新指向虎子沾了燃油的布靴。
“有强迫症之人,又怎么会允许自己的布靴沾染上异物成为破绽?倒是肖小姐更为注重细节。”说到这里,她侧首瞅向还未从怔神中反应过来的肖铃,“我与你同船而行,知道渔船上有不少的鱼鳞,我离开的时候,还瞧见你的袖子上沾了不少,现在再看,人命关天之际,你倒是闲情将身上沾染的鱼鳞清理干净?”
“证据呢?”肖铃咬牙切齿的从喉咙里挤出一句,“你没有证据,所有案情都只是你的猜测。”
颜月抿抿唇,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肖铃说的没错,她没有证据。
正当她绞尽脑汁的想着应对之法,眼角余光忽地瞥见肖铃的十指指甲,脑海里紧跟着划过那个装有刀刃的木匣子。
“把木匣子给我。”
末雨闷闷的没有接话,却主动将从火圈里带出来的木匣子递上前。
刀刃被另外收放了起来,所以木匣子一点也不沉。
颜月一手托着木匣,另一只手强势的抓住肖铃的手腕,将她的手指按向匣子的一角。
“你说你与案子没有任何关系,那为何木匣子上面会有与你指甲一样的颜色痕迹?”
她在木船上的时候,就发现了匣子上污渍,当时只觉得有些眼熟,没有往下细想。
肖铃的脸色彻底一白,张嘴想辩驳点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却连半个字都说不出口。
“你当然可以说,这世上相同色泽的东西有很多,木匣子上的颜色痕迹与你无关。”颜月松开她的手,淡然的一字一句,“但我必须要告诉你,千人千手,调配的凤仙花染料总会有细微的色泽、浓度差异,根本无法做到一模一样,只要我们拿你家中剩余的染料滴到木匣子上做对比,事情真相自会一目了然。”
肖铃颓然的迎上颜月的视线,好半晌才不甘的从喉咙里挤出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