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要自杀。
他站在楼角,面无表情地站了一会儿。
又一阵激烈的思想斗争后,他用之前那个错杀的男人的手机给房东打了个电话——
放下电话,自己莫名其妙也跟来了屋外,正赶上屋里传来一阵响声。那小孩儿接了电话,又不做声了。他在门外的角落凝神,努力想捕捉到下一个声音……他从凝神里惊醒。
他大步离开了。
自己变了吗?不是。
他自己选择回去领罚,和这孩子让他回去领罚,是两回事。
他对自己说。
他第二天早上心情复杂地推开房门,看见屋子里没有尸体时,眨了眨眼。过了几天,就和几个同事换来了几个这个城市的外勤任务,以延长停留时间。
可刚换完任务,当天晚上,到了放学时间那孩子却迟迟没回来。
他倚在楼角,一直等到深夜。
可能是死在外面了。毕竟想自杀的绝望,不是一个电话就能救过来的。
当他都准备回去领罚的时候,衍辰又回来了。他看不清他的表情,却看见他没穿衣服。
他跟了过去。
门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他静静听,判断是否有自杀的倾向。然后是鼻子被堵住的酸涩的抽泣声,他静静听。
他倚在门外,就这样静静地,听他哭了一晚上。
哭声渐弱。
那孩子趴在床上,眼角哭得通红,被子堪堪遮住不堪一握的瘦弱腰肢。背上露出一块巴掌大的伤,血色的皮肤肌底渗出淡黄的色油来。
“妈妈……”小孩儿拉着他的袖子呓语。一摸脑门,烧得不轻。
这个陌生的词语不禁让他眉头紧皱。
席眠眉头紧锁,把衣袖抽出来,拿过他左手的纱布给他包上了,又抢过他右手的手机,把他自己定的闹钟给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