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聆心头一颤,莫名感觉秦圆可这话像是一把棒槌,朝着自己的心脏重重锤了下去。
景聆轻咬着唇淡淡道:“指婚了又如何?武安侯照样会拒婚。”
这是景聆今天对秦圆可认真说的第一句话,秦圆可心里暗喜,就像是在一汪浑水中终于摸到了滑溜溜的鱼尾巴。
秦圆可唇角微扬,傲慢地笑道:“他会拒绝你可不一定会拒绝我,我听我爹说过了,时子定那种人啊,他的婚姻从来都是自己做不了主的,届时只要我爹出面,他恐怕想拒都拒不了。”
景聆的唇瓣不知不觉间抿了起来,漂亮的桃花眼注视着秦圆可那副狂傲的嘴脸,慢慢眯起,眼底露出几道锋利的寒光。
“你爹真的会因为这件事情为你出面?”景聆审视着秦圆可缓缓开口。
“那是自然。”秦圆可骄傲地把双手叠在了胸前,白皙的脖颈高高仰起,“我可是我爹的掌上明珠。”
景聆深深地看着秦圆可,秦圆可说得不错,她是秦家这一辈中唯一的女儿,被整个秦家捧在手里长大。
“好一个掌上明珠,好一个想拒都拒不了啊。”
带着笑腔的男声突然从景聆身后传来,景聆周身一愣,脑中的思绪被冰锋斩断。
景聆不用转身都知道,这熟悉的声音,不是时诩还能是谁?
秦圆可正面对着时诩,脸色也突然变得苍白起来。
时诩缓步而来,每走一步,景聆几乎都能敏锐地感觉到那仿佛是踩在自己心脏上的脚步声,直到那熟悉的气息停在了自己身侧,那脚步声才终于停下。
时诩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秦圆可,景聆与时诩挨得近,仿佛都能感受到时诩身上散发着带着酒味的寒冷戾气。
景聆回想了一下,自己进沈府时,时诩似乎是在与程卫推杯换盏。
“武……武安侯……”秦圆可颤抖着启唇,被时诩的目光刺地不禁倒退了两步,背着别人说坏话还恰好被人发现了的羞耻感陡然而生。
景聆微微侧目看了看时诩,他今天没有穿朝服也没有着甲胄,也不知道是衣服衬人还是人衬衣服,景聆从进沈府的门与时诩相视的那一瞬开始,就觉得时诩穿着这身青蓝色的博袖宽袍格外意气风发,像是盛安城中的平常纨绔,却又比平常纨绔更加气宇轩昂。
时诩勾起泛着寒意的唇角,漆黑的凤眸深不可测,多看几眼就宛如陷进了无尽漩涡。
时诩眉眼微抬,沉声道:“我与秦小姐素不相识,却不想秦小姐竟然对我的终身大事如此上心。”
秦圆可像是不怕疼一般狠狠地咬着下唇,看时诩这反应显然是已经听见了自己与景聆刚刚说的话,只是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听的,又听进了多少,秦圆可无从得知。
景聆冷眼望着秦圆可,她真想掐死秦圆可。这地方离议事厅还不远,万一事情闹大,把沈中清他们引了过来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