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景聆捏着团扇挡在脸前,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时诩,“今日在宫宴上姨母与陈王联手上演了一出好戏,只是我在这之前,竟然没有听到一点风声,我以为侯爷你与臻交公主是故交,知道一些内情,看来,倒是我误会了。”
景聆笑着站起,踱着步子走到时诩背后,用扇骨不轻不重地敲了敲时诩的肩膀,又道:“我就知道,像侯爷这样的忠君之臣,连我这样一个太后的侄女都厌恶至极,又怎么会与陈王沆瀣一气呢?”
时诩抓住了景聆落在他肩头的团扇,转过身来,俯视着景聆道:“既然是误会,那么解开了就好。倒是景小姐你……”
时诩把抓在手里的团扇慢慢退回景聆身前,道:“你为太后做了那么多事情,可她对你怎么说扔就扔了呢?”
时诩的音量慢慢减弱:“你与皇上的情深意重,到头来竟然成了让别人平步青云的垫脚石。”
景聆把扇子从时诩手里抢了回来,压着心里的不悦露出笑意,道:“是垫脚石还是绊脚石,谁又说得准呢?不过有句话你说得很对,太后对我招之即来,挥之即去,我的确是委屈极了。”
景聆歪着头看时诩,皱起的眉眼间透出可怜,景聆道:“侯爷啊,太后这棵大树下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所了,我以后,该去哪里乘凉呢?”
时诩注视着景聆,心中的想法呼之欲出。
时诩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景聆勾唇一笑,背过身去,漂亮的桃花眼勾勒着远处起伏的山峦,眼睛上像是铺上了一层雾。
“侯爷与我同被赐婚,侯爷一句不敢想嫁娶之事,我也被父亲送入了北宁府。侯爷以为,生气难受的人只有你吗?”景聆转身直勾勾地看着时诩,“我又何尝不难过呢?”
时诩沉默地望着她,心里很不是滋味。时诩错过了她的目光,道:“那晚的事情,抱歉了。”
“什么?”
时诩抿了抿唇,直视着景聆的眼睛,认真地说:“那天晚上,我说了些混账话,你别放在心上。我给你道歉,对不起。”
景聆惊愕的神情在脸上停滞了一瞬,她从未想过像时诩这样骄傲的人会给自己道歉。
景聆淡笑着,坐回了石凳上,漫不经心地说:“侯爷若不主动提起这件事,我都快忘记了,今日我与侯爷同坐在此,侯爷的道歉我也接受了,那从今以后,你我二人之间便冰释前嫌,可好?”
时诩深深地看着她,像是要把她看穿一样。
时诩思忖良久,道:“好。”
景聆暗自松了口气,说:“既然侯爷已经向我表达了歉意,仔细想来,我有一些地方,也做得对不住侯爷,现在侯爷道了歉,我心里也觉得过意不去,想给侯爷回份礼。其实……我有一些拙见,不知侯爷是否愿意听。”
时诩微挑着眉峰,也坐回了景聆对面,饶有兴致地看着景聆,像是在等待着景聆继续说下去。
景聆把手里的团扇搁到桌上,道:“侯爷因战功封侯武安,既是为将者,我相信侯爷必然有自己的一番抱负吧。若侯爷信得过我,不如告知于我,我这些年都待在盛安,多少也有一些人脉,我可以帮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