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雨也不知道下了多久,只是雨停后,头顶的乌云散开后,天依旧是灰蒙蒙的,看起来已经快要入夜了。
这个季节的雨总是一阵一阵的,时诩连忙推了推景聆叫醒她,怕过会儿雨又要下了。
可景聆却睡得格外沉,时诩连唤了她几声,她都没有答应,若不是时诩还能感受到她温热的呼吸,时诩都怕他在睡梦中悄然离去了。
没有办法,时诩只好慢慢挪动着身子,把她背到了背上。
然而在景聆的身体刚贴上他的后背时,时诩就忍不住颤了一瞬,险些把景聆甩出去。
时诩狠咬着嘴唇,十根手指在背后绞成了一团。
好像有什么柔软触碰到了他的后背。
时诩咽了口唾液,喉头上下滚动着,耳尖也泛着红,他感觉自己身上更热了。
时诩想到了那日夜里景聆那张诱人得不真实的脸,还有那泛着红晕的期期艾艾的眼神……
可逐渐暗沉的天气并不给他继续胡思乱想的机会,天边明明灭灭的闪电仿佛在昭示着下一场雨即将到来。
时诩驮着景聆这块“烫背山芋”快步下了山,手忙脚乱地把景聆送回了雯华轩中。
时诩出了雯华轩,迷茫地被冷风吹了一路,脑子里才终于有了几分清醒。
他看着自己的双手,感觉自己的手臂上还能感受到景聆落在他手臂上的重量,就像他的后背,触感尚存。
时诩重重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道:“真是疯了。”
黑云密布,阴雨将歇,与此同时的盛安城中,一辆装饰低调的青布马车穿过仙亭大街进了平康坊。
身姿窈窕的女子身着暗蓝素裙,头顶帷帽从马车而下。
狭窄的小巷潮湿阴冷,稀疏的雨点从飞檐翘角上滴落,砸在地面低洼的水坑里,像是有节奏的鼓点一般。
这条巷子折柳已经走过许多次,可今天她却感到格外幽深冗长,手里的灯笼明明灭灭,她的耳畔感受到了几阵不寻常的风声。
折柳藏在帷幔之后的丹凤眼泛出凛凛寒光,她微抿着唇瓣,修长的手指已然搭上了腰间的刀柄。
几抹黑影从局促的空中掠过,折柳微眯着眼,转身迈入了另一条羊肠小道。
利剑出鞘的刺响从折柳身后响起,那人拔剑的速度极快,折柳甚至还没来得及把半截短刀拔出,那冰冷的剑刃已经贴到了她温热的脖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