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聆微微吃惊地看着贺眠憔悴的脸上挂上了一抹笑意:“姐姐还记得。”
贺眠抬手轻轻顺着景聆柔顺的长发,温柔地说:“阿聆长大了……”
景聆和贺眠叙旧许久,直到天色昏黑,贺眠倦意横生,景聆才轻手轻脚地离开。
酉时已过,时诩还没有回刺史府。
夏州城,万平坊。
屋外的雨绵绵不绝地下着,雨帘啪嗒啪嗒地砸在青砖石上;屋内觥筹交错,丝竹声热烈,酒令的呼声此起彼伏。
此番剿匪了了夏州一大祸患,杨骁和夏州府的一众武官便邀着时诩和荣英出来吃酒。
武官性格耿直,不像文官拐弯抹角,时诩自坐在这间厢房起,就被夏州府的各个都尉来回灌,现下发了热,他粗暴地拉下衣领,红潮都蔓延到了脖子上。
荣英比时诩喝得少,他拦着时诩的肩,小声道:“侯爷,醉酒容易误事,我先送您回去吧。”
时诩耷拉着脑袋,看上去颓靡;他身体疲惫,可神思尚且清明。一双狭长的眼半睁不睁地看着荣英顿了须臾,才点了点头。
荣英拉着时诩的手臂把他扛起,朝席上赔笑道:“不好意思啊诸位,我家侯爷喝多了,我先送他回去了。”
“啊?侯爷就回去了啊?”杨骁的副将阿绍比时诩还小一岁,长得虎头虎脑的,人也机灵,夏州府里有资历的府兵都喜欢他,刚才在席间,给时诩灌酒灌得最多的也是他。
其他几个都尉也抬起了头,个个都喝得醉醺醺的,却还要时诩留下来继续喝。
杨骁揉了揉发烫的眼睛,朝外面望了一眼,别有意味道:“侯爷难得来一趟夏州,这夏州的宵禁都还没开始呢,侯爷这么早就走了,不会是有人等着侯爷吧?”
厢房内其他人闻言,也发出了不怀好意的笑。
阿绍最爱凑热闹:“侯爷生得风流,照他们文人的说法,这叫什么?叫面若冠玉!”
“什么面若冠玉?”果毅都尉灌了口酒,脑子里正兴奋,“咱们侯爷这是如狼似虎!”
席间闻言,顿时哄堂大笑。
阿绍笑着推了果毅都尉一把,道:“如狼似虎是好词儿吗?”
闷热的厢房里酒气逼人,时诩脸上泛着酡红。
时诩笑道:“各位真的不好意思啊,我是真喝不下了,今日这顿我请了,下回谁要是来盛安了,尽管来侯府找我,我一定好生招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