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聆揉了揉眼睛,视野渐渐变得清晰,如果自己没有记错,这里应该是时诩的房间。
卧房旁的隔间是浴室,景聆隐隐能听见从里面传来的水声。她趿着鞋子下了床,活动着发酸的胳膊走到书架前,指尖在书脊上划动着。
时诩书架上的大多都是兵书,景聆的手挪到最边上,抽出了一本格格不入的诗集。
这是一本王训早年的诗集,王训是杜知衍的学生,还未进士及第,诗词就已经在盛安权贵之间广为传诵。
与昨天时诩寄给自己的信相比,诗集中的批注字迹青涩,却也看得出,那时候的时诩很喜欢王训的诗。
“看这些做什么?”
景聆一时不注意,身体周围突然笼上了一层潮热,修长的手臂擦过脖颈,将那本诗集从景聆手中夺过。
景聆连忙转身,时诩松垮地穿着里衣,墨似的头发湿答答地垂在肩头,滴滴水珠从发间流出,或是沿着脸颊滑到下颌,又或是沿着脖颈滑至胸膛。
景聆别过眼睛,伸手去抢他手中的诗集,而时诩却突然将手抬高,戏谑地看着景聆。
景聆的脸上正泛着红,她收回手,道:“你喜欢王训的诗啊。”
时诩把诗集放到书架高处,漫不经心道:“前几年的时候盛安流行,我也就买了一本。他精于辞藻,以前看会被华丽的字眼迷了心,可现在想想,却也只是辞藻华美而已,内容大多空泛。”
景聆的双手交叠在胸前,她笑道:“看来侯爷是个喜欢内容的。”
时诩琢磨着景聆话里的意思,转过身正想回答,然而景聆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他面前。
“那你喜欢我吗?”景聆声音中带着蛊惑,她抓着时诩的肩膀慢慢逼近,同时手里暗暗使着劲,直接把时诩推到了书架上。
景聆直勾勾地盯着时诩的眼睛,余光时不时瞟到时诩微张的唇。
“当然喜欢。”时诩不假思索道。
景聆勾唇轻笑,她微微踮起脚,凑得离时诩的脸更近,这一刻,她想让时诩的眼中只有自己,而装不下其他的任何东西。
“那你爱我吗?”
“我爱你。”
时诩回答得更快更坚定。
空气在这一瞬间凝固了,景聆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时诩,这样的距离,除了时诩身上好闻的皂角香气之外,景聆还嗅到了别样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