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迁只好革了几个户部官员的职,客州的盐布一案至此告一段落。
而在一个月后的秋猎上,景聆第一次见到了那位传闻中活了三百岁的西域术士,一袭绛紫色的道袍披在身上,与贺迁并排进入了猎场,而贺迁更是与他有说有笑,看上去心情甚好。
秦太后与皇后接踵而至,与往常不同的是,太后与皇后分别带上了大皇子贺约合与太子贺暨,二人刚一见面,脸上虽然挂着笑,可中间的气氛就变得剑拔弩张了起来。
景聆看着二人剥起了瓜子,唇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淡笑。
一年前沈愿还在帮着贺迁缓和与太后的关系,如今因为贺迁的一场病,秦太后心里掀起了风浪,只是这一次,她的对手换成了沈愿。
几个时辰后,进入猎场的王公大臣们骑着马从猎场里出来,时诩骑着赤霜率先从里面冲出,手里还拧着一只受伤的小白狐。
时诩下了马朝景聆这里过来,携着一身暖意坐到了景聆旁边,手里抱着毛茸茸的白狐狸,邀功似的道:“你瞧,它和你长得像不像?”
景聆扫了那可怜巴巴的狐狸一眼,掏着帕子给时诩擦汗,“不像。”
“不像吗?”时诩睁大了眼睛,低头捧着那狐狸的脸看,“我感觉好像欸,尤其是这双眼睛,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啧,别乱动。”景聆不耐烦地抬起时诩的下巴,让他面对着自己。
时诩欣然笑道:“我以为你会喜欢这狐狸的,特地只射伤了它的腿,可以养在家里,给你解闷。”
景聆微微挑眉,打趣道:“你喜欢这狐狸,所以你就射伤了它的腿,这狐狸可承受不起你的喜欢。”
明明只是句玩笑话,但时诩的笑脸却在一瞬间凝固了,换上去的表情甚至有些委屈,“反正你不喜欢,我把它放了就是了。”
景聆扑哧一笑,收回手把狐狸抱进了自己怀里,她道:“谁说我不喜欢了?都说这狐狸最能蛊惑人心,我是怕它那天化成了人形,把我的夫君勾走。”
时诩当即反驳道:“它可是只公的,化形也是只男狐狸精,我还害怕你被男狐狸精勾走呢。不行,我还是把它放了吧。”
“这怎么行,我都决定要了。”景聆一个转身把狐狸护在手里,戏谑地看着时诩。
二人在一旁嬉笑,引来了不少人侧目。
郑少远从马上下来,缓缓走近,冲着时诩笑道:“侯爷今日在猎场上拔得头筹,真是少年英雄啊。”
时诩与景聆当即停止了嬉闹,时诩抬头,对郑少远道:“不敢当。”
郑少远哈哈一笑,摸着胡子道:“这有什么不敢当的?今日皇上也进了猎场,侯爷可是比皇上狩的猎物还多呢。”
景聆抬眼间便看见出现在郑少远身后面目阴沉的贺迁,她连忙抓住了时诩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