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孝全,县衙仵作。”
县衙仵作?我一愣,既然县衙仵作在此,那喊我来干什么?
张孝全已拉下了捂着口鼻的帕子,后退几步,一张脸上满是麻子,活像一张粘着芝麻的烙饼。
“这有工具,好好儿验验他是怎么死的?”肖县尉也跟着进来了,不过只走到门边,将手背压在口鼻上说道。
“是。”
突然被叫来,我身上连块帕子也没有,看了眼周围的人也都不熟,也不好借,只得屏住呼吸,在死者身上翻看起来。
片刻后,我终于起身朝肖县尉拱手道:“回禀县尉,死者男性,大约三十岁,死亡时间大约在昨晚戌时末左右,死者胸前的衣物、口腔与气道内有大量呕吐物,混杂着明显的酒味,并无其他致命的外伤,初步可以断定,死因为醉酒后呕吐物误吸入气道,而窒息身亡。”
肖县尉再次看了眼死者,微微点了点头。
“额……能不能帮忙搭把手,把尸体翻过来?”我又小心地问道。
“县令到了。”一名衙役报告。
肖县尉赶紧出屋相迎,唤道:“明府。”
“拜见明府。”我也赶紧随众人拱手行礼。
“怎么回事?”徐县令问道,瞟了一眼站着两名衙役的屋子,并没有进去一探究竟的意思。呵,当官的都一样,脏活儿累活儿当然得我们这些贱民来做了。
肖县尉道:“回明府,不是命案,死者昨晚大量饮酒后,呕吐物呛入了气道,误吸而亡。”
“张孝全确定吗?”
“肖某为了万无一失,还派人去了刺史府,想请王胖子过来看看,结果他推荐了这人过来帮忙。”肖县尉说着,指了指我。
“在下李江湖,拜见明府。”我再次揖手。
“他是王胖子的徒弟。两人的验尸结果都是一样的。”
“嗯。”徐县令瞟了我一眼,轻哼一声,转身看向地上的妇人:“你们是死者什么人?”
“我……”老妇人抹了把泪,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哦,她们是死者的母亲和娘子。肖某刚才已经问过了,死者酉时初便出去万花楼吃酒了,戌时末回来的,整个人醉得路都走不稳,他娘子去扶,被他踢了一脚,还欲再打,他母亲心疼,便拉着儿媳回自己房里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