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仪失力跌在地上。
“好”李桓勃然大怒,通红着眼,狂笑,“什么死得干净你难道还要为哥守节不成”这一句话只是脱口而出的
猜想,可无处安放的恐惧与愧疚仿佛一下找到了依托与发泄,于是就在顷刻间坚若磐石。
“你进宫来,不为自己的身世辩解,也不向朕求情,就为他的死活拿刀来要挟朕如今还为他要自尽么”李桓胡乱点着头,“好,好”他从地上捡起来沾血的刀,刀锋指着李慕仪,“你怕是早就不要我了,我还要你做什么你的命是我的,你要死,我成全你”
尖锐的刀锋挥下时,李慕仪几乎是坦然从容地闭上了眼。
“皇上”
掌事太监跪在外,声音尖锐又颤抖,刺耳得很,令盛怒难遏的李桓浑身一僵,刀也僵到半空,他赤眼大骂,“谁准你进来的滚滚出去”
太监自不知里头是何等景象,只在殿外听见姐弟俩在争吵,又隔着屏风看到有零星的血,慌得双股颤栗,“鸿胪寺、寺卿有急事奏报,关乎,关乎长公主殿下”
“徐少常”
徐少常就等在殿外,也没敢进去,直接回了话,将越只王来访一事讲了,自也传达了对方求娶长公主的意愿。
分心思去听另外的话,徐少常说了什么,李桓只听进了几个字,眼睛看着自己手里的刀,以及白如纸人的李慕仪,忽地暗问自己这是在做什么
死寂一样的沉默过后,他遣散了人,与李慕仪想对静望片刻,喃喃唤了句,“姐姐,朕疯了朕疯了吗”
李慕仪没有应声。
又是片刻,李桓唤宫女进来服侍李慕仪,“将殿下带去栖梧宫,非令不得出看好她,有什么闪失,朕唯你们试问。”
这一幽禁就是快一个半月,期间李慕仪试过寻死,未果,反而在庭看着几个太监杖责看守她的宫女,三十杖,险些将人打死。
李慕仪就再不敢了。
李桓起初会来看她,两人无话,多是静坐,李桓尝试像往常一样讨她开心,李慕仪始终无动于衷,他碰了几次钉后就不再常来了。
这时前朝后宫都在为迎接越只国的使节而在做准备,个个忙得焦头烂额,只有栖梧宫冷清人是冷清,庭的天竺葵却开得热闹,一缕缕的香随着黄昏后的缃色长风携进来。
她半倚靠在榻上,闻见缠绕的香气,不知道怎么就想起来雁南王府的水榭旁边也种着天竺葵。
宫门推开,上膳的宫人鱼贯而入。有个禁军打扮的,待宫人放下饭菜离去后,他还没有走。
李慕仪背过身去,恹恹示意“都退下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