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那件事的确伤了王爷的心,奴才还什么都没说呢,您自个儿就已经为雉奴开解辩白了,怕是恨不得她是受旁人胁迫的罢可这事的确与他人无关,但请您也别怪在雉奴的头上,要怪,就怪王爷自己。”方欢说,“奴才只讲她是教坊司千人骑万人睡的婊,连王爷府上的侍妾都不如,至少她们清白她听了,哭得跟个什么似的,一个婊的孩注定为奴为娼,她哪里舍得生呀”
李绍手背上青筋根根暴起,他拽住方欢的领,握拳往他腹上狠捣数下,“是你是你”
方欢痛呼,身体不由地蜷缩,倒在地上,额头冷汗直冒,嘴巴里大有甜腥。他用袖抹了一下嘴巴,“怎么能怪奴才她进到教坊司里头,是拜李家所赐,您说,是不是要怪王爷自己”
他满口血牙,望着李绍阴怒的脸哈哈大笑。
方欢抓住李绍的领,逼近了他,方欢的目光头一回如此锋锐怨毒。
“你们这种高高在上的贵人,哪里会管我跟雉奴要怎么活雉奴为了高家委曲求全,下作成那样,王爷看她不起,自也愤怒于心罢哈哈哈哈让奴才猜猜,王爷骂过她什么贱货贱种还是窑里的烂货可王爷骂她做什么但凡她是个男儿身,那样一番连赵行谦都折服的才识,早在朝堂上立出一番事业来。怎偏偏落了那么个贱命,跟奴才一样,下头少了根东西,就只能往您床上爬”
“闭嘴”李绍目色冲血,拳似钢铁,一下,一下,重又沉地落在方欢的脸上。
钝痛漫长,折磨得方欢头晕眼花,意识已经在重击逐渐溃散,他哆哆嗦嗦地笑,手缠着不断往下摸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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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李绍如同疯了,急促粗重地呼吸间,他已不知道自己在打谁,也不知自己在做什么,只一拳一拳打在方欢的脸上。
满脑都是,住嘴,住嘴,住嘴
那一字一句都似烧红的铁烫在他心上,疼得要命,疼得难以喘息。
“所以我和雉奴才是一样的”
他渐渐看不见眼前的光,疼痛也消散在无意识的麻木,嘴巴里咕哝着什么,只有零星几个字了。
“雉奴义父最疼你离开”
他摸到冰冷的东西。
“疼,你”方欢眼里涣散的光聚起一瞬的锐,他拼劲余生最后的力气抽出雪亮的刀,狠狠往李绍的腰腹上刺入。
李桓性情阴毒,犯在他手上,方欢没想着能活多长,换来个与李绍相见的时机,并非是想要回雉奴。
他是要断了雉奴的念想,要黄泉路上有李绍作陪;要往后的岁岁年年,他人为李绍哭丧之时,总有人能记起他。
那才值得。
尖锐的疼痛逼得李绍将喉咙里噎着的火一下怒吼出来,他一下拧住方欢的手腕,从血肉拔了刀,反手往他喉咙上一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