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傅青竹面带愧色,不由无奈的解释道:“其实这些日子,大家伙都没有取得什么进展。”
“我等所说之人,不是模棱两可,便是想把我们扭送见‘贼’。偶尔有一两个忠烈之士,暴起发难,却也难堪大任。”
“于是,我便思量着既然如此,我何不自投罗网,将彼辈‘全盘托出’,也不枉来世上走这么一遭!”
“好,此计甚好!”傅青竹闻言不由抚掌道。
“既然吾在榆林已经苟且偷生,不如这一次就让某走在前头吧!”
“青竹,你这叫什么话?”薛宗周闻言不由冷笑道,“此事由某提议,自然由某一力承当。”
“若是假手他人,吾又有何面目见古圣先贤哉?”
薛宗周一言既出,傅青竹、王如金和白孕彩三人不由肃然起敬,争相赴死。
不意薛宗周争的烦了,大手一挥道:“如今大敌当前,国家社稷有倾覆之危,岂可就小义而忘大义耶?”
“以吾观之,关中富庶,士绅豪杰不乐死国。独延绥之地,连年大旱,民不聊生。”
“先由鞑虏胁于外,后有‘闯贼’‘献贼’之流起于内,民风剽悍,重义轻死。几位不若前往说之,效法‘闯献’,庶几可成大事矣!”
傅青竹听了,心中愈发佩服,不由上前一步道:“君之才更胜我十倍,当活以就大业。”
“小子愚钝,朽木不可雕也,徒活世间,无益于国。今愿就死以成大业,还请文伯勿相争也。”
薛宗周闻言上下打量了傅青竹一番,不由摇了摇头道:“先生委我以关中,委青竹以榆林。”
“今榆林之事庶几可成,而关中之事毫无眉目。薛某身为先生弟子,又有何面目返回太原业?”
这薛宗周舌灿如花,一顿劝说下来,好容易说服了众人。
傅青竹、王如金和白孕彩无奈,只得召集其他生员,一起饮了壮行酒,为其送行。
那薛宗周辞别了众人,便渡过了渭河,一路向西安城赶去。
其实要想当“死间”,也不是那么容易,其中尺度最难把握。
若是被人捉了,一顿苦打之下,勉强供出“同伙”,自然是称心如意。
但是,若是遇到憨批,直接一刀把自個剁了,拿去领赏,那自然是平白无故丢了身家性命,死的没有一点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