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人,却还想说什么。
却见方继藩已嗖的一下跑了,取了马,朝龙泉观狂奔而去。
“我的师兄哪……”方继藩撕心裂肺的大吼。
一路疾奔,至龙泉观,龙泉观这儿,俱是如丧考妣,人人头戴着孝衣孝帽,方继藩已是下马,李朝文率众弟子出来,拜倒:“见过师叔(公)……”
方继藩道:“何时故去的?”
“启禀师叔。”李朝文眼里带泪:“今早卯时三刻。”
方继藩忍不住唏嘘:“临终前,说了什么?”
李朝文哭哭啼啼道:“本是要请师叔早些来的,可师父不肯,说是不要打扰你,见了面,免得触景生情。”
“还有呢?”方继藩急切道。
“还有……”李朝文想了想:“师父命我,打理龙泉观,将本观发扬光大。”
“还有呢?”
“……”李朝文努力的想了想:“还有一些身边的事,交代了一番……”
方继藩忍不住道:“就没说,龙泉观这么多土地?”
“土……土地……”李朝文一脸发懵。
方继藩痛心疾首道:“师兄走的太急了啊,当初,我拜见他的时候,他私下和我说,龙泉观乃是清修之所,这么多土地,乃是无用之物,留着,只会遭臭不要脸的人觊觎,不妨索性,统统献给朝廷……和我!”
李朝文更加懵了,有……有说过吗?
怎么不知道?
可是…………他脖子一凉,哪里敢说个不字。
方继藩捶着心口:“师兄啊师兄,你先走了一步,你……你的遗愿,我一定帮你完成,快走开,我要看师兄一眼,我要再见一见师兄音容笑貌。”
方继藩冲进去,当着师兄的灵位,狠狠磕了头,突然想到,朱厚照会不会也已死了,这时,竟真的有点悲从心来。
从前没心没肺,是没见过什么生离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