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俌跺脚道:“前日入宫,还狠狠在陛下面前,痛斥了方继藩一番,将他骂的狗血淋头,连带着他大父,都骂了进去。现在想来,真是瞎了老夫的眼,老夫这辈子,没欠过别人的恩情,如今,错怪了人,还不赶紧去澄清和请罪,还等什么时候,若如此,这还是人吗?我这便入宫去!”
他雷厉风行,眼里还挂着泪,风风火火的上了车,不忘交代道:“照顾好鹏举。”
徐鹏举还是一脸懵逼,可马车却已去远。
在车里,徐俌心里,却有万分的感慨。
自己的儿子早亡,就留下这么个孙子,孙子被宠溺惯了,他从前不觉得,可今日……见识到了一个全新的徐鹏举,他才意识到,这样,才该是自己的孙子。
徐家的后人,理应是知书达理,也理应是知道报效君恩,小小年纪,就能识文断字,真是了不起啊。
这方继藩教授的……真好。
他此时意识到,似乎也只有如此,自己才对得住,死去的儿子,只有让自己的儿子,看着他的后人如此又出息,方才能含笑九泉之下。
他胸膛起伏,默默坐在车里,擦拭着眼泪,一面催促:“还没有到吗?还没有吗?”
………………
大清早。
一封奏报,使弘治皇帝的心情沉到了谷底。
今日该是皇孙放假的日子,弘治皇帝盼了许多日呢。
因而,他想着,在朱载墨回来之前,自己能看几本奏疏,便看几本奏疏,省得到时政务繁忙,万万不可耽搁了自己和皇孙在一起的好时光。
可当看到这一份来自保定府的奏疏,弘治皇帝皱眉。
欧阳志……至今没有踪影。
怎么回事?
出了什么事?
事情已经被人察觉。
有人对士绅一体纳粮,很是不满。
于是在半途上,将欧阳志做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