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对于弘治皇帝而言,可谓无处不在。
御车里,他握着朱载墨的手,先是受了一些惊吓。
尤其是大傻的那平地一声吼,让他脸刷的一下白了。
他攥住了朱载墨的手。
朱载墨只是笑,少年郎嘛,永远不知死的。
随后,弘治皇帝渐渐的心定下来,接下来,是面上的错愕和诧异之色。
他是天子,勤政数十年,太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了。
哪怕是地方父母官离任一方,奏疏里号称有百姓相送,其实,也不过本地数十上百个士绅和读书人凑一起,拿一个万民伞,就这,便算是百姓‘充塞道路’,不舍其离去了。
可现在……
呼……
他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
这到底有多少人啊。
那车外,万岁之声不绝。
他努力的凑向了玻璃窗,玻璃窗外,都是一群再真实不过的百姓,他们在肤色黝黑,甚至牙齿都是黑黄的,哪怕人们因为这样的日子,穿上了新衣,却也掩饰不住这新衣之内的‘穷酸’。
而在下一刻。
弘治皇帝的心几乎要跳出来。
他头皮发麻,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这……才是真正天子应该有的样子啊。
百姓欢颂,万岁不绝。
相比于自己大老远赶去那泰山封禅,弘治皇帝竟觉得,所谓的泰山,实在太渺小了,渺小到弘治皇帝到了现在,竟觉得封禅成了不值得夸耀的事。
而眼前的这一切……足以让弘治皇帝吹嘘一辈子,历朝历代,可有帝王如此?哪怕是秦皇汉武,可曾有过这样的见识。
历代贤君,朕吊着他们起来打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