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着头也不与师父张真人说话,只是拼命地将体内真气灌向张三丰,似想借此,于一朝一夕之间将师父的经脉中的伤势全都给治好。
张三丰感受着从手掌处涛涛而来的纯阳真气,脸上欣慰一笑,也不拒绝孟修远的好意,只是用另一只手拍了拍孟修远肩膀,又温声说道:
「修远,你的内修一道,确已经超
过为师了。
明明才不过是个弱冠之年的孩子,真是不错,不错。」
「师父……」
孟修远听张三丰于此时还在表扬他,不由得心中百味交杂,赶忙抬起头来又望向师父,脸上却仍有羞愧之色。
张三丰见他如此,笑容愈盛,接着说道:
「你上山之前,我总是在想,待我去了之后,这武当山上究竟谁能完全继承我的衣钵。
思来想去,就是你五师兄悟性最高,又文武双全,多加指点之下,或许会有一番成就。
可终究能学得几成,我就没有完全把握了。
却没想到,于垂暮之年,我竟又收了你这么一个弟子。
年纪轻轻,便已经青出于蓝。」
孟修远闻言惶恐,赶忙摇了摇头,刚想要说些什么,却仍是张三丰先开了口:
「我知你想说些什么,但不必解释。
其实当你提出那「压缩真气」的想法时,我便知道,在武学一路上,咱们已经分道扬镳,走上了两条不一样的岔路。
不是说谁对谁错,而是根据咱们不同的情况,确实更适合的路子不一样。
我之所以急着帮你找那「压缩真气」的法门,甚至还弄得自己经脉受了些伤,便是因为我觉得,这是我最后能替你做的了,一定要尽可能做得好一些。
这条路再往后走,就只能靠你自己。」
闻声至此,孟修远再没想开口说话,而只是缓缓将于张三丰体内的那些真气收回,随即双手轻轻抱住了师父的身体。
如此师恩,恐怕今生都难以报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