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树应该有些年头,又粗又高,从远处就能看见张大嫂家的槐树。
槐树距离主屋较近,靠近院子的边角位置,在主屋靠外的窗边。
而靠近槐树的窗户,应该是主屋的卧室,此时窗户里挂着厚厚的窗帘,看不见屋里的模样。
这树,似乎泛着隐隐的红光。
“啊——”
突然一个惨叫声从屋里传来,在我正准备查看槐树的时候,仿佛划破天际的宁静,刺激了我的神经。
不会出事了吧?
我忙向主屋跑去,直接推开张大成所在的房间,只见他已经坐起来,裹着被子,蜷缩在床的角落。
“发生什么事了?”我走过去查看,刚接近床的时候,一股尿骚的气味扑面而来。
再看看床上,湿漉漉的一片痕迹,这货,居然被吓尿了。
“我……我……”张大成仍然在哆嗦着,被子盖在头上裹着,只露出一张苍白的脸,“我做噩梦了。”
我鄙夷地看了他一眼,用手掩住口鼻,并没有掩饰对他的嫌弃。
从未见过张大成在村里嚣张跋扈的样子,却有幸见到他被吓尿裤的狼狈模样。
当然,在三婶子和张大嫂的描述下,这位在村里当惯了恶霸的张大成,根本不值得同情。
“做梦而已,也不至于吓尿了吧。”刻板印象已在我脑中生成,以至于我对他没有一点好语气,“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
他应该不想一个人呆在屋子里,见我要走,往我的面前爬了爬,露出已经湿透的裤子。
表情看上去竟有那么一点耐人寻味。
我依然掩住口鼻,不住地后退。
说到底他也是个活生生的人,不管以前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我都无法像他一样,狠下心来做些更冷漠的事。
“给你打盆热水?”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别指望我伺候他还给他洗脏了的裤子。
“不,不用,你给我出去!我家的事,还,还轮不到外人来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