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弘屹眼中紧绷住的泪水这刹那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如同魔怔般仰头大笑起来,“哈哈哈……”
可是,屋内却是空荡荡。他的喊声在屋内来回荡漾,并没有人答话。
如果不是心系大宋,且心中存着希翼,在碙州岛岸斩杀革离君后,柳弘屹兴许已经挥刀自尽。
他到底还是太年轻,不知道这短短时间内经历希翼、失望、绝望、惊喜的柳弘屹此时心中是个什么感受。
希逸又道:“我和夫人被革离君带到知州府中,昨夜不知道怎么回事,外头突然乱哄哄的,我趁机打晕看守我们的家丁,趁乱带着夫人离开知州府,又怕士卒来抓我们,便又将夫人带去了康定镖局,藏在那里。转念又想,若是老爷你回来找不着我们,定会担心,便又偷偷跑到家外面藏着,等老爷您回来。”
“老爷!”
胯下战马卖力奔驰,好似也能感到柳弘屹心中焦急。
柳弘屹眼中爆发出神采来,死死拽住他的手腕,“夫人呢?夫人呢?”
希逸点点头,扶着柳弘屹起来,也是满脸喜色,“老爷,昨晚上闯进知州府的军队是皇上的兵马?”
得知妻子未死,他只恨不得立刻飞到妻子身边去才好。
他和惠儿相濡以沫多年,虽没有子嗣,却相亲相爱,早已将生命各自融入到对方的心里。
希逸见老爷累成这样,没有再问。扶着柳弘屹到外边,又扶他上马,而后两人又往康定镖局而去。
柳弘屹没有松开希逸的手,任他搀扶着,脸上仍是惊喜,喘着气道:“那是文丞相兵马。”
人滚落下马,囫囵蹿起,又向着屋内跑去。这战场上百夫难挡的将军,魁梧大汉,此时竟是显得那般无助。
“好,好哇!”
他不悔,但却痛恨自己,为何不早早将惠儿他们送走。
柳弘屹跌坐在地,双手捂着脸,“惠儿……惠儿……”
在柳弘屹眼中,此时这整个世间都充斥着春色的。
他的眼中尽是焦急和希翼。
希逸跑过来,“老爷,您回来了!仗打完了?”
彻夜糜战,又经历如此大悲大喜,他浑身已是没有任何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