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能不眠不休几日,可凤吟晚到底是女子,又怀着身孕。
若非是她坚持赶路,他早便想让她停下休息。
凤吟晚原本是想说不用的,但昨夜她从山庄脱身,又紧锣密鼓地行进了一路,现下体力上的确有几分吃不消。
稍作迟疑,便也点头。
“好。”
平地之上极少见这般纯净的水泽,凤吟晚下马活动了筋骨便径直朝那处走去。
许是终于摆脱了夜听澜的缘故,她只觉心中轻快不少。
伸手鞠了一捧水,正欲往脸上泼去,却又猛然想起来自己还带着易容的假面,顿了顿,只好又松手将水滴洒落回去。
“王妃。”
宋清安从后头跟上来,递了一只竹筒到她面前。
“喝些水吧。”
“谢谢。”
凤吟晚接过,轻笑着摇了摇头,又出言纠正。
“墨王妃已经死了,以后,便唤我的名字吧。”
那个身份,早已随着昨夜的动荡留在了崖底。
现在的她只是她,仅此而已。
那笑容明媚恣意,宋清安看着,莫名就出了神。
旷野之上,女子仰头轻灌着竹筒里的水,神情淡然又洒脱,连发丝都被风扬起了几分随性的弧度。
天地之间,她自由得让万物失色。
可她却又仿佛本就该如此,只是被世俗禁锢了已久,而终在此刻,又重获新生。
宋清安不知自己失礼地盯着看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