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阳光明媚的街道口,丁香街的街牌正顺着阳光处吹来的风嘎吱嘎吱地摇晃。很可惜,每摇晃一次,一小丝一小丝腥臭的血液便从街牌上滑落,掉在靠着街牌杆子的尸体之上。
这些人类尸体还相当新鲜,一具又一具,层层堆叠,死前的丑态在脸上暴露无遗。
啪嗒!又一具尸体被随意地抛到先前的死尸身上,这是一位金发碧眼的中年女士,她的双手被齐齐砍断,双脚也被扭到反向,她眼角的泪痕还未完全干透,却被脸上的血渍给抹了个干净。
如果谢尔顿在场,他应该会吃惊地发现,这是自己对门的邻居,嗯,就是那个被自己改装过后的魔法手枪打爆窗户的那位......
看来她是合不上自己的眼睛了,就在这刺眼的阳光下。
“给我搜!还有没有其他人在!”嘶哑的吼声带着点点粘稠的唾液从熊兽人的口中甩出,他手中带着锯齿的大剑还在往下淌着血。
他脚下的尸体还在抽搐,脖颈处巨大的开口表明,即使是施展再厉害的术法,这个人也难逃一劫。
“是!”在他旁边的一个卷着耳朵的灰毛犬科兽人挺了挺胸,脸上洋溢着满足而又愉悦的笑容,“杀这些人类,真的就像杀鸡一样简单!老大,你没骗我!”
实际上,这就是一个犬兽人,相对于其他兽人来说,这种类型的嗅觉要灵敏得多。
“这个街道,所有人类,一个都不要留下!到上级请命的时候,就报我的名字好了!你是辅佐!即使他们不要我杀光......但我也要.......哈哈哈!”熊兽人叉着腰,挺着坚硬棕黑的大肚子哈哈大笑,眸中一片冰寒,“可恶的人类.......”
“我知道了!”犬兽人立刻竖起自己折下的耳朵,鼻头微微下坠,嘴角若有若无地抽动开来。
他们正对面的路基下方是一个下水道,几根矮矮的铁栏杆歪歪斜斜地插在台阶和路面的中央,就像一个小小窗户,和外界形成一个联结。
这实际上就是一扇窗,对报童罗塞尔来说,因为他和他的弟弟正住在这里。
所谓的下水道之内还有一些空间,是两个小孩儿生生用自己的双手掘出一小块的,看他们两个可怜,定期来清扫的清洁工也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在值梦司的工作给予了两人最基础的生活和食物,以及一张小小的床铺和被褥。
罗塞尔紧紧地将比自己矮半个头的弟弟搂在胸口,说是不要哭,但恐惧的泪珠还是从眼角无可奈何地挤了出来。
他的弟弟手中貌似有什么东西,他小声抽泣着,但他的手从未松开半分,反倒是更加紧了。
那是一个小猪存钱罐,最简单的铜皮制成的存钱罐,上面根本没有浇任何的漆,还满是锈渍,但正是这个薄而又薄的铜皮存钱罐,承载着罗塞尔给弟弟魔纹刻印的钱。
虽然还差很多,但也不是遥遥无期,只要再半年.......再半年!
“别......别出声。”罗塞尔声音因恐惧而极度颤抖,和先前谢尔顿早上聊天的时候完全不同,“该死,你为什么还要拿这个存钱罐啊.......”
“这是哥哥的......这是哥哥的努力换来的......”罗塞尔的弟弟抽噎着重复道,“我不想让它丢掉......我还要刻印魔纹,挣大钱,让你过上好生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