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并没有接她的丝巾,也没有回应她的关心,而是仰着头笑了起来,那笑里有悲恸、懊悔、自责、无奈,所有的情感都混着两行泪水沿着脸颊滑落下来,滴在原本就布满污渍的前襟上。
夏侯纾见那丝巾已经被擦得脏兮兮的了,也不打算再要回来,只是出言慰道:“人死不能复生,你这么作践自己也于事无补,请节哀!”
男子闻言突然看向她,十分严肃地说:“不!她没死!她不会死的!”
夏侯纾知道多说无益,也不打算继续劝说,只是无意间瞥过男子手臂和脸上的伤时,不由得联想起大火那日盈月的话来,便试探着问:“你要找的是不是盈月姑娘?”
男子缓缓抬头看着她,眼睛里有几分疑惑、几分警惕。
“你是余修源?”夏侯纾再次追问。
男子还是没有直接回答他,但看他变幻莫测的表情夏侯纾便知道自己没有认错人。她也不故弄玄虚,自报家门说:“我受孙姑娘的委托,已经寻了你好些日子了,你要是再不出现,我们就得去你老家找你了。”
听到孙嘉柔的名字,余修源的目光变得柔和了许多,但随着伤口的刺痛感传来,他脸上仅剩的温暖也消失了。他重重地咳了几声,轻声问:“孙姑娘她可还好?”
“她非常不好。”夏侯纾摇摇头说。
“是我连累了她。”余修源的语气里全是自责。
“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夏侯纾提醒道,“嘉柔的腿摔坏了,行动不便,但是她让我问你,你当初的承诺,还算不算数?”
“我……”余修源看了看自己挂在脖子上的手臂,又用右手摸了摸自己略有些狰狞可怖的脸,忽然就陷入了无法自拔的悲伤。
许久,他才缓缓说:“是我对不起她。”
“难道你对嘉柔的承诺都不算数了吗?”夏侯纾不可置信地看着余修源,说话的语气也夹杂了几分怒火。
余修源抬头看着远方,但又找不到焦点,半晌才徐徐道:“我现在只是一个废人了,我什么都给不了她。”
连孙嘉柔的意愿都不问一问就直接回绝了吗?
夏侯纾对此很是气愤,便问:“你可知嘉柔她想要的是什么?”
余修源重重的叹了口气,道:“不论她想要的是什么,我都给不了。”
夏侯纾冷笑道:“你现在发现自己给不了了,那你当初招惹她做什么?”
余修源眉眼低垂,喃喃道:“是我负了她。”
“那嘉柔怎么办?”夏侯纾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