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平康长公主兴高采烈的迎上去,撒娇道,“您这阵子光顾着照顾小皇子,好久都没有来看儿臣了,儿臣每日读书烦都烦死了。”
“哀家这不就来看你了吗?”姚太后牵着平康长公主在主榻上坐下才叫夏侯纾起来,母女俩继续喜笑颜开地说着贴己话。
夏侯纾偷偷打量这眼前的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姚太后,稍显发福的脸上仍然可见年轻时的风采,高挑的眉毛直入云鬓,一双的凤眼炯炯有神,无不透露着她的精明。
夏侯纾曾看过史书,如今的姚太后并不是先帝的原配皇后,先帝的原配皇后是现在的济和宫杨太后,然而独孤彻登基后,姚氏自然就母凭子贵成了姚太后。但凡是宫中的女人,又能坐到她这个位置的,必定是有过人之处。而姚太后的过人之处是什么,夏侯纾却猜不透。
姚太后此时也注意到了夏侯纾,问道:“你便是越国公夏侯渊的女儿吧,叫什么名字?”
“臣女夏侯纾,给太后请安。”夏侯纾答道。
姚太后笑着点点头,道:“倒是个挺标致的姑娘,哀家甚是喜欢。”
难得太后对夏侯纾的第一印象还不错,但平康长公主似乎很不乐意姚太后这么夸夏侯纾,忙说:“母后,这夏侯纾不仅长得好看,还是个极有趣的人呢!”说完得意地飞了夏侯纾一眼。
“是吗?公主很少这样夸别人呢。”太后探究的看着夏侯纾,“夏侯纾,你倒是说说你是怎么个有趣法?”
夏侯纾暗自叹气,恐怕也只有姚太后才觉得平康长公主是在夸自己。
有言道,母女连心,其利断金。夏侯纾早就料到平康长公主要借助太后的手来整自己,所以也不急,只是说:“回太后,臣女只不过会讲几个笑话,是公主谬赞了。”
“哦?”太后一脸的惊奇,“那哀家倒是要听听了。”
她的神情宛如一个慈爱的寻常妇人。
平康长公主也愣了一下,眨巴着眼睛把夏侯纾同太后各自扫了一眼。心想自己是不是看错了,母亲居然会对她和颜悦色的?
夏侯纾轻轻一笑,当众讲了几个不算高雅也不低俗的坊间笑话,只把屋子里的人都逗乐了,就连原本想整夏侯纾的平康长公主也笑得前俯后仰。
笑着笑着,太后突然正色道:“你的笑话倒是讲的不赖,不过你进宫是来陪公主读书的,别忘了自己的本分。至于这笑话嘛,终究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东西,偶尔听听倒也怡情,听多了也只怕会误事。”
夏侯纾心中一怔,这变脸速度真叫人始料未及。
“臣女必当谨记太后教诲。”夏侯纾谦逊的回答。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夏侯纾打死也不相信姚太后不知道自己与平康长公主之间的事,心里也明白姚太后今日不罚她是看在越国公的面子上。而姚太后的一席话也在告诫她不过是越国公的女儿,无法与金枝玉叶的一国公主相提并论。
大家都是心里装着块镜子的人,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