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堂在城头上,林夕准备将通州李堰叛变之事,告诉他,然后就离开,去四季山去取父亲留下的东西。
此时,已是深夜时分。
一路上,林夕扫视四周,只觉得压抑的可怕。
路过篝火营地处,他看着一名士兵躺在地上,呲牙咧嘴,有两名军医为他止血上药,刺鼻的血腥味铺面而来。
林夕迈步走了过去,发现那士兵下半身空荡荡的,整条右腿都不见了,露出血红的骨茬,腹部也有着碗口大的伤口,露出内脏。
在他的周围,躺着成片的伤兵,脸上满是痛苦。
他们有的被撕掉了手臂,也有的被不知名的妖兽,戳瞎了双眼,也有的,半边脸都被啃掉了,血肉模糊,看不见五官。
空气中到处充斥着血腥味,以及刺鼻的草药味。
那些伤兵忍着疼痛看着林夕,眼中满是狂热。
妖兽褪去后,林夕的事迹与身份,在军中迅速流传开来,对于这个敢于妖灵搏命的殿下,他们是发自肺腑的佩服。
在他们看来,那些高门子弟应该都是含着金汤勺出生,命比他们这些低贱出身的兵痞子不知道要金贵多少倍,夜夜笙歌还来不及,根本没人愿意在死人堆里摸盘滚打。
而现在冷不丁冒出来一个,还如此生猛,这让他们意外之余,莫名的敬佩。
林夕对他们点头示意后,走到那失去双腿的伤兵身前,看着他的伤口,眼眶发红。
“殿下。”那伤兵仰头打招呼,却因此扯动了伤口,疼的他呲牙咧嘴。
林夕蹲下身子,让他重新躺下,示意他不要乱动。
“只是一条腿而已,不是什么大事。”那伤兵却固执的再次仰头。
林夕嘴唇颤了颤,不知该说些什么。
那伤兵咧嘴一笑,“这些年在军中修行,多少都有了修为傍身,等我回了老家,再不济也比一般人要强,找个看家护院的活计,不成问题,虽然比不上那些大户人家,可已经极好了。”
伤兵说着眼光撇向校场方向,眼中闪过伤感,“至少比那些尸骨无存的兄弟们,要好上不知多少。”
林夕顺眼看去,发现校场上摆满了铁箱,无数军士站成一个个方队,挨着向他们行着最高的军礼。
拔刀声连成一片,不断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