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前脚出堂屋,后脚朱东花就从东屋出来了。
看样子,是早就准备好了的。
把牛崽子拉出来套上雪橇,这画面是越看画风越怪。
牛拉雪橇,估计牛崽子都没想到,自己也能当一回二哈吧!
朱东花把十筐子木炭,和那些细盐,装上雪橇。
还给她挪出个免强能靠着睡的位置来,上面放了件厚衣裳。
“昨您在车上睡会儿,我牵着牛走就行。”朱氏系好雪鞋,牵着缰绳。
林桃点头靠坐上去,车没有牛崽子高,没个人牵着走也不行。
于是打算自己睡上一会儿,再换朱氏休息。
天上的月亮蒙在厚厚的云厚里,月光虽少,却因雪会反光,小路就像是铺上了一层水晶地面似的清晰可见。
朱东花脚上穿着雪鞋,牵着牛崽子缓缓前行。
林桃仰躺在雪橇上,注意力却是格外集中。
毕竟,大雪前已经大旱了大半年,这雪灾也快半月了,如果遇上打劫的,真是一点不奇怪。
好在这一路,都没有任何异常。
直到牛车上了入官道的闸口,道路旁一团黑影,吸引了林桃的目光。
这大半夜的,什么人会这样睡在雪地里?
朱东花也僵直了背,转头问:“娘?要过去看看吗?”
“咱走咱的。”林桃吩咐,厚衣裳盖着的手,已经摸到了脚踝。
然而当牛车行过,借着月光,林桃方看清,那是已经冻死了的人。
七个人有老有小的抱坐在一堆,身上头上,盖着厚厚的雪。
看样子,应该是外出逃荒的路上,遇着了大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