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贤也让钱潮看的自然不是他正在画的言霜,而是取出了一个画轴来,随手一抛便对着钱潮展开了。
这幅画是一张美人图,乃是一个不大的立轴小像,画中一红裙女子手执纨扇背身立于轩窗之前凝视着窗外的花树,这女子发鬓如云,腰肢纤柔,衣饰华贵,怎么看都是一个年轻贵妇人的打扮,但是细看之下却能让人倒吸一口冷气,因为画中那女子竟然在钱潮的目光中慢慢的转过身来,然后钱潮便骇然发现那女子的云鬓之下的一张侧脸居然没有皮肉,只是一个骷髅头,然后才发现她拿着纨扇的那只手也是嶙嶙白骨。
不但如此,就在钱潮看了那画几眼这短短的时间之内,画中那骷髅女子竟然完全的向着画外的钱潮转过身来,直直的盯着他!
注意到了钱潮脸上的惊色,白贤也哈哈大笑,得意的说道:
“如何,若是喜欢,这幅美人图就送给你了!”
白贤也说完,一个手诀对着那画打出,就见那画中红影一闪,便只余下那轩窗以及窗外的花树,而原本画中的骷髅美人则冲出了画外,瞬间涨到正常人大小,狰狞无比的张开白骨双手向着钱潮就抓了过来。
“滋啦”得一声,钱潮身侧出现一面大盾,那骷髅美人的白骨双爪一下子就抓在了大盾之上。
“这位兄台,你行此术就不怕遭报应吗?”钱潮在大盾之后冷冷的说了一句。
到此时,钱潮算是将这白贤也的手段猜了个七七八八,这画中的美人八成之前是确有此人的,但想来必是在此画作成之后就死了,魂魄被封禁在了这幅画中,钱潮刚才以青眼术看过,那副立轴小像中实则隐藏了一个阵法,他认出来那是封禁魂魄所用,但是以魂魄就能对敌伤人,想来这个可怜女子在死后魂魄也不得安宁,还经历了一番炼魂之苦才成了现在的样子!
而这些正是钱潮所不齿的。
“报应,哈哈,小兄弟,这天下哪有什么报应!”白贤也轻蔑的笑道“小兄弟既然相信报应,那就让她多陪你一阵如何!”
说完,白贤也便不再理会,料想有这画中的白骨在那里出手侵扰,钱潮定然再也画不下去了,于是他便捏着笔又在言霜的像上添了两笔。
那白骨美人张开大口对着大盾之后的钱潮发出了一阵刺耳至极的哀鸣,震得人耳内酸痛,这声音听在白贤也的耳中倒无所谓,反而是轻轻一笑,然后又在言霜的画像上开始细细的勾勒她的樱唇。
钱潮又瞄了一眼这红裙骷髅,此时再看,这骷髅美人秀发披散,簪钗尽失,一身鲜艳的红裙抖动,骷髅之上两只黑洞洞的眼睛内犹自各有一点幽光闪耀,正张着白骨双爪又一次的飞扑而来,“咚”得一声,大盾一动又一次将这骷髅美人挡住的时候,钱潮也有了应对的计策,随手在面前的纸上便添了几笔。
又是一声难听至极的嘶鸣,如疯狂的呐喊,也如绝望的哀嚎,那骷髅美人仿佛把生前所有的怨恨都要发泄在了钱潮的身上一般,她大口一张,上下颌几乎要裂开一般,从上下两排干枯骨白的牙齿正中一道乌光直直的飞射而出,射向正在作画的钱潮!
承受这道乌光的自然还是钱潮的大盾,不过钱潮也发现,自己的大盾居然无法支撑太久开始簌簌而抖起来。
白贤也听了轻轻一笑,虽然不再看,但他一直听着,但过了一阵等他将言霜嘴角那优美的弧线画出来时,他忽然察觉不对,什么时候旁边静悄悄的再没半点动静了呢?
忍不住扭头又看了过去,白贤也发现那面大盾还悬在那里,而那小子也依然在作画,但是……那个白骨美人去了哪里呢?
再看那立轴小像,画上空空如也,只有一个轩窗以及窗外的花树。
这是怎么回事?
白贤也那白骨美人可不仅是一人的魂魄就能炼制而来的,不论是遇到的女散修或者是小世家之女,只要是有几分姿色被他看中了,他必然会背地里施这邪术害人,已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了白贤也的手上,死者的魂魄经过秘法的祭炼才被收入这幅美人图之内,若将这幅画看作灵器的话,这件灵器是能够不断被强化的,白贤也在修行界里闯荡,已经用此画不知道杀过多少强敌,今日这是……到底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