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远侯随高祖南征北战、震慑六国九洲,那是何等英雄人物?!她一个黄毛丫头竟也敢以安远侯作比?”
“话也别说那么绝对。晏小将军年不足十五,却在四疆驻军中都颇有威望。尔等安知其不会是第二个安远侯?”
“就算她真能做安远侯第二又怎样?让一个女人领兵,那不是叫西戎人笑话我们武安无人可用吗?”
“你懂什么?安远侯不也是女子身?还不是杀得那帮孬孙儿哭爹喊娘!只要打得那群孬孙满地找牙,让我李国安认个娃娃当主帅我都认!”
“呵,你英雄,你受得了那群狗崽子的羞辱,我可受不了。”
……
温哲茂震惊于晏清想要自己掌军的胆识气魄,但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又见众人神色,立马有了计较。
“晏小将军有此鸿鹄之志实是好的,但如今到底不是开国乱世,安远侯的爵位亦没有传承给后人。将军身受重伤还是静养的好,权势累人,紧攥在手里耗神伤身,恐得不偿失。”
“王爷这话说的有意思,你是觉得我贪恋权位、意图把持侯府?”
晏清哪能听不出温哲茂话里的算计?
她冷笑一声,脊背挺得笔直。
“我晏清五岁随父兄离京赴边,提枪扎马,吃的是野菜莴苣,喝的是白水黄沙!我若只为了争权夺利,留在康都侯府安享富贵,不比在边疆吃苦受累、马革裹尸容易百倍?!”
晏清声锵如刀,字字扣在众人心上。
“我父亲临终前将晏家军虎符交于我手,拼死护我杀出重围,命兄长带着五万儿郎死守荆门。西疆三十万将士死伤过半,晏家军十不存一,我父兄尸身被焚只能以衣冠入冢,难道我晏家一腔碧血忠义落在王爷眼里,就只是为了‘权势’二字?!”
“晏小将军误会,本王并无此意。”
温哲茂作揖致歉,“只是军不可一日无帅,将军伤重,恐难当重任。”
“我道殿下为何要拦我父兄殡仪。”
晏清冷笑,“原是殿下想要这西疆帅印。”
温哲茂面色一变,肃然道:“将军慎言,本王绝无此意!”
“绝无此意?殿下,莫当天下人都是傻子。”
晏清猩红着眼,字字清晰地道,“陛下信我晏家,将帅印托付于晏家,晏家便要为陛下负责,为西疆几十万儿郎性命负责。兄长战死,帅印由我代掌,想我交出帅印,可以,两个选择,一则有人能让西疆将士甘愿交付性命,二则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