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见星踩着篮球鞋的双腿一晃晃的,脚腕在清晨的阳光下白得近乎反光。
他已经比最开始来市二时长了点儿肉,个子也在半年多内蹿高了一些,气色红润,不说话时又酷又懵逼,一说话嘴角带点笑,眼尾点的痣也逐渐固定成深红色,仿佛每日都是艳阳天。
偶尔看路见星点了深蓝色,顾群山就拿一本书把自己的脸遮住,神神秘秘地回头——
“路哥。”
路见星写字的笔停顿一秒,抬眼瞥一下顾群山。
意思是:干嘛?
因为迟钝的关系,路见星看人的眼神大多独孤求败。
顾群山又把板凳挪近点儿,用指腹挨了挨路见星的侧脸,“怎么今天变蓝色了?我记得老大跟我说,红色是高兴,蓝色是不高兴是吧?谁惹你了?”
路见星不说话,嘴角略微有向下的弧度。
“操!”顾群山作势要把鞋脱了打人,“看我不扒了他的皮!”
路见星使坏,勾勾手指,做了个“靠近点”的手势。
顾群山又“狗腿”地凑近。
像是某个开关被触发,路见星面无表情地用超大音量在教室里朗声道:“盛——夜——行!”
声音大到所有同学都转过头来看他们一眼,发现并无异样后又匆匆扭过去。大部分人已经习惯了“小自闭”变成“大喇叭”的事实。
被喊到的人从桌子上懒洋洋地撑起手肘,冲顾群山挑眉:“有事儿吗?”
“没,没事儿,”顾群山立刻拿书挡脸,“我刚刚问他,咱高三七班班上谁最帅来着。”
盛夜行确实才醒,揉了揉眼,“真的?”
“真的!”
语毕,顾群山已经转过去了。
盛夜行审视的眼神又挪向路见星,路见星怔了两秒,“嗯嗯”地胡乱应了,又补充:“真的。”
上课铃还没响,盛夜行数了一下校服衣兜里的硬币,算了算,刚好买一罐饮料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