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再次陷入沉默,大家都低着头,肩膀挨着肩膀坐在接诊大厅的排椅上,没人知道此时此刻,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重症监护病房里,各种设备仪器滴答滴答的有序响着提示音,病床上赤裸着上身的连越,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他受过各种药剂的抗药性训练,这种程度的镇定剂和止痛剂,对他来说毫无用处。
他的记忆片段,在面前落地窗被击碎的一瞬间停止,他知道自己被击穿了左眉心。
但身体上传来的各种感觉明确的告诉他,他没死成。
轻轻的动了动手脚,手脚上带着的金属镣铐在被子里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转动眼球看向周围,左眼视线有些模糊不清,还蒙上了一层薄薄的蓝色光雾。
这里应该是医院的病房,门口还有一名穿着隔离服站得笔直的看守。
那名看守似乎因为隔离服的遮挡,刚刚并没有听见刚刚屋子里手铐脚铐移动的声响。
但让连越觉得奇怪的是,他明明对麻药和止疼剂均都有抗体,按理说不是那种致命计量的药量,对自己的伤口是起不到什么作用的,但此刻自己的眉骨上,却感受不到任何一丝疼痛感。
不过,无所谓了,他再次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他并不是解不开这小小的手铐脚铐,也不是因为门口有看守逃不出去。
再来几个人,也是一样拦不住他。
但是,他不想。
刚刚死,和之后死,没什么区别。
该受到惩罚的,都杀掉了。
只希望死了之后,能再次见到父母和连素,好能偿还自己没能护她周全的歉意。
手术室里,莫然脱掉手套摘掉口罩,缓步出了手术室。
就目前来看,这名消防员身上只有后背和手臂有烧伤,并没有任何致命伤口。
呼吸道他也检查了,消防员带着隔离面罩,吸入带有碳粉的空气并不是很多,所以死亡原因也不可能是肺部中毒。
就目前来看,可能性大约只有一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