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勇正想询问,便听谢远温声开口:“长史劳苦功高,本官允你在家休养,无偿让府医与你看病。不过如今长史缠绵病榻,那长史该行之事,便换个人来做吧。”
言下之意,就是你生病了做不了长史该做的事情,又不能占着茅坑不拉屎,那就换个人来做吧。
再换而言之,谢远要罢黜他的官职。
谢勇做了这么多年,只差一步便可像前扬州刺史一般去建康挤进朝廷中心了。
怎么可以在这个关头被罢黜官职呢!
不行,绝对不行!
谢勇心头一急,连忙下榻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朝着谢远拜道:“刺史不可!下官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全靠下官一人豢养!若失了官职,下官该如何养家啊。”
说着便掩面痛哭。
哦,拿孝道来威胁他。
谢远眼中笑意更甚,将谢勇拉起来,拍拍他的肩膀——
“长史说的这是什么话——本官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银钱。你若无法豢养家眷,本官每年从俸禄里拨出来些分到你家。本官这些门客都在等着,也是要养家糊口的,长史这段时间,便收拾收拾细软衣锦还乡吧。”
谢勇:“……”
这谢远言下之意,就是我拿钱给你,你该离职该离职,别不识好歹。
就你会谈孝,好像他不会拿孝来说事儿一样。
谢勇还想说话,谢远已经将罢黜文书拿出来,连带着谢勇的官服官印一并收走了。
“……”
妈的,这是早就准备好了的呀。
这谢远早就想着来罢黜他的官了!
被谢远罢黜官职之后,听说还要从府邸里搬出去,谢勇从装哭变成了真哭。
这府邸是公家出钱,给长史居住的。
你既然不是长史了,自然不能居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