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军,准备渡河了。
粘稠如墨的夜色下,陆离骑在黑鬃战马背上,与吕布一同凝视西侧,等待鸣镝传递信息。
而两人身后,则是近千名狼骑锐士,个个头戴兜鍪,身挂玄色的两当铠,加上他们散得很开,更不打火把,因此,漫山遍野的鸦雀无声。
“今夜定要杀个尽兴。”
吕布发出一声低语,先前碍于义父严令,他任由黄巾贼在河对岸挑衅,也不回应,现在终于可以痛快地厮杀一场……
一旁,陆离感觉被什么猛兽盯上了一样,下意识地握紧手中的铁戟,没错,经过一番权衡,他决定改用长兵器,以免在骑战中吃亏——
坐骑配甲,面帘、颈甲、皮革制成的当胸,三者俱全,而他本人,手持铁戟,悬直刃环首刀,身后还挂着一张弩,毫不夸张的说,陆离这身行头,全军上下再也找不到另一套。
这就是吕布吗?
对方无意间泄露了一丝气机,就能让自己汗毛倒竖,而这种压迫力未曾从张辽身上感受过,倒不是说兄长弱,而是张辽从未在自己面前全力出手过,平时相处时,他就像一把无锋重剑,无甚锋芒。
一念至此,陆离打定主意,过会儿与敌交锋以后,尽量待在吕布身旁,亲眼看看这个世界的武力值天花板有何等风姿,若能学到些什么,简直是血赚。
咻!
念头急转之间,鸣镝声响起。
一骑飞来,传递着主帅的命令:
“丁公有令,前方情况未知,汝等自行判断缓急、或听军令行事。
若中军大纛停止突进,尔等则改变方向,与我部汇合,共同破阵!明白了吗?”
此人手持符印,见之如见主公。
因而,陆离与吕布纷纷抱拳道:“得令!”
“各曲护军、司马可见机,权宜行事!”
这个时候,吕布也不犹豫,一挥手,拍马喊道,“出发!”
陆离赶路时所设的方法狼骑自然也有,且众将士也更加习惯,身后插着绛红旗帜的铁骑先走,其余各曲按次序跟上。
马摘铃,人衔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