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槐一甩袖袍,怒道:“肥义大夫,这是何意?”
肥义转身面相赵槐冷笑一声道:“敌人都打到家门了,吾等皆乃赵国男儿,岂可不做反抗,引颈待戮!”
肥义有胡人血统时常受宗室子弟鄙视,本不欲与赵槐争辩。但面对国难,他也不再示弱。
赵雍并未制止而是静坐上首不语,暗中观察诸位大臣的反应。
片刻后阳文君赵豹站出身来制止了两方的争吵,随后道:“臣,身为相邦,让国家陷入危难之中,有负先君所托。臣,之过。”
赵槐闻言心有不服,遂将矛头指向一边的安平君赵成:“安平君,你认为如何?”
安平君赵成是赵雍的亲三叔,先君肃侯的弟弟。肃侯薨时将国君之位传给了年幼的赵雍,他内心是不服的。原本他心中亦是滋生出了夺位的想法,不是他贪恋君侯之位,而是他认为赵国在一个幼子手中是会有祸乱的。
不过他见诸臣、宗室都拥护赵雍随即打消了这个想法。
如今国家危难之际,身为国君的叔叔,赵国的宗室,他又如何能置身事外呢。
此时赵成的想法和肥义如出一辙,随即沉声道:“我们的礼遇并不能得到诸侯的尊重,尊严是靠自己争取来的,而非施舍。我赞同国君的计划。”
赵槐等宗室子弟闻得赵成此言,纷纷偃旗息鼓。身居一旁的李兑、楼缓等文臣武将见状纷纷进言拥护。
说到这里赵雍望了眼殿下众人的神态,饮了口宦者令陈忠递过来的清水遂接着道:“刚才寡人说到哪了?”
“国君方言到以韩、宋二国制秦、齐。”殿下马上便有人回道。
赵雍点了点头道了一声善,随后继续道:“这其三便是要靠贿,寡人听闻这越王无疆喜好美色、美酒,咳咳..寡人听得坊间传言说我邯郸城内有一妓者唤作雪女,颜姿冠绝闻名诸国,吾等可谴使入越,楚越本是宿敌添柴加火可使越绊楚。再以粮草、金钱财货重贿楼烦王,先君曾与楼烦结好,以贿为诱之可使其攻燕牵中山。如此以来剩下一个魏国,区区魏国日暮西山我赵亦何惧之?”赵雍娓娓而道。
诸臣皆听得是呆愣不言,近几日他们从未见自己国君出龙台宫一步啊?又怎会……
半晌后殿下角落一年轻的小将拜首问出诸臣的疑问:“鄙将庞煖奏。诚国君方才所言,只是国君又是如何对当今的局势了解如此透彻的?”
“庞煖,不得无礼。”安平君赵成呵斥道。
赵雍摆了摆手示意无事,他望着殿下诸人的神态,明白自己的立威目的已经达到。
赵国如今身处四战之地又逢乱世,幼主继位对当今的赵国是极为不利的,若非赵肃侯一再坚持加上长子的身份,这国君之位是万万轮不到他的。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先君征战一生,诸国屡屡受我赵国所挫,欲亡我赵之心久矣,只是寡人未曾料到这场劫难来的如此之快。”
“世间的一切外力总归会有变数,不过寡人相信,只要我赵国君臣一心,一切困难将不是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