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程翻身下马,对着赵雍一脸兴奋地抱拳执军礼道:“拜见王上!”
他身上的甲胄此时遍布着血污,但看他活蹦乱跳的样子,想来不是他自己的血。
赵雍在马上微微颔首,用马鞭指着城楼下乱糟糟的情形,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廉程如实道:“我赵国先辈,饮恨此地者甚众,且此战,房子守军不识大义、愚不可及,拒不投降,对我赵军造成的损伤可谓是极为严重。臣谨遵我赵国新政,但将士们心有不忿,遂抓了几个中山军卒,正要在此枭首,以祭祀我赵国先辈和亡故的同袍们。”
赵雍点了点头,没有阻止廉程的行为,而是神色肃穆地回道:“愿降者、顺从者可赦之,冥顽不灵者皆枭首祭之。”
“喏。”廉程作揖回道,瞬间明白了王上的意思。
他随即对着一侧的武将招了一下手。
就在赵国的行刑官们准备上前行刑时,俘虏堆里、一个看似中山武将的家伙,说着流利的通用官话,大声哭喊道:“大王,大王,外臣愿降啊……大王,臣心向华夏,心向赵国,不要杀臣啊?”
一旁负责看押的赵军士卒,见这家伙胡乱喊叫,怕惊扰了王驾,上去对着他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赵雍寻声望去,只见俘虏堆里一个华夏面孔的年轻武将正在那高声大喊。
其实中山本土的戎狄,白狄、鲜虞等部族,若是细细分辨还是很容易看出来他们和华夏人在面相上有明显的不同。
但这个哭爹喊娘的家伙,很明显是个华夏人,主要是这样没有骨气的家伙,中山国怎么会被调到了房子城这样的重镇,且看甲胄样式级别定然不低。
赵雍用马鞭指着那个家伙道:“将那个叫唤的俘虏带过来。”
廉程马上吆喝住部下,冲了过去,将那人押过来。可那人已经站不稳了,被两人拽着从地上拖到了赵雍的马前。
人刚刚到近前,赵雍立马味道了一股粪臭味。他这才发现,面前这人的裤子已经湿了,俘虏涨红了脸,又怕又是羞愧,简直狼狈不堪。
“哈哈哈哈哈!”周围的赵军将士们猛然发出了一阵哄笑。
中山将领完全没有理会人们的嘲笑,他浑身颤颤巍巍道:“大王,外臣不是戎狄,外臣是齐国人,大王饶命啊。”
赵雍抬手制止了他:“在我赵国,不分华、夷。汝在中山,任何职,叫何名?”
“张代……”
“王上,这厮是房子的兵尉。”一旁的廉程插了一句。
“哦?”赵雍轻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