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油混着葱花的香气,直往鼻子里钻。
陈文炳拿起汤勺,抬头说道:“夏言你还记得吗?七年前,咱俩就是在这个馄饨摊上认识的。”
“记得。”夏言点点头,“那会儿是半夜了,一个阔少在街角堵一个姑娘,咱俩一起出手把人给揍了。”
“是啊。”陈文炳笑了笑,“结果那姑娘是个窑姐,人家那是闹着玩,咱俩不识趣,被那位学弟哭着骂街,骂了一晚上。”
“嗐,别提了。”夏言摆摆手。
“也好吧。”陈文炳点点头,“咱在这儿认识,也在这儿散伙,这叫有始有终。”
夏言眉头一皱,“什么意思?”
“我能在预赛赛场上走一遭,算是在这万剑学宫毕业了。”陈文炳说道,“我刚才在床上迷糊的时候,梦见我老娘了。我想回家,明天一早就启程。”
夏言听完之后,心里多少有些不舍。
前身跟陈文炳的交情不必多说,自己来这个世界之后,跟陈文炳处得也不错。
可惜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交情再好,总有分离的时候。
“店家,烫壶酒。”夏言回头招呼了一声。
“好咧!”店家是个五十来岁的瘦小老汉,赶紧应下来,弯腰拍开了黄酒坛子的泥封。
夏言看向了陈文炳,问道:“你打算怎么走?”
“要是能坐飞鹤回去,那当然最好了,可惜飞鹤只在巫山山脉附近飞。”陈文炳摇摇头,“我打算走水路,这一路游山玩水的,我就当散心了。对了,你家就在江南是吧?”
“嗯。”夏言点点头。
“那我正好路过,回头说不定去你夏府拜访一下,看望一下夏伯父。”
“那再好不过了。”夏言说道,“我晚上回去给我爹写封信,你给我当个信使。”
“小事儿,包我身上。”陈文炳拍了拍胸脯。
两人就这么聊着,一旁的顾展堂一言不发,闷头吃着馄饨。
就在这个时候,顾疯子忽然把手里的汤勺放下了,直起了腰杆,目光看向了街尾拐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