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炳笑了笑摆摆手:“嘿,干爹,我酒量不太行,喝多了误事儿。”
昨晚到了船上,陈大公子推金山倒玉柱,三个响头磕下去,要认夏云天做义父。
赵押司哥儿几个,都看傻了。
夏云天对此更是感慨,从来是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自己是戴罪之身,而且还是谋反大罪,弄不好是要株连九族的。
这个时候陈文炳认自己做干爹,这不找死么?
哪有把祸事往身上揽的道理?
所以老爷子不答应,可陈文炳不管,今天开始已经叫爹了。
老头儿看着眼前这个透着一股傻劲儿的后生,耳朵里一声声“爹”听着。
他酒意一阵阵上涌,只觉得眼前这个身影,依稀仿佛就是自己的亲儿子夏言。
只是他神智尚存,知道这会儿不能松口答应,只能眼中泪滴入杯中酒,仰头一饮而尽。
这杯酒下去,夏云天嘴里念叨着儿子的名字,趴在桌上呼呼睡去。
陈文炳眼见如此,轻轻把酒桌挪了挪,腾出空间让老爷子身子能躺平,再脱下自己的外衣给他盖上。
做完这些,陈公子走出了船舱来到甲板上,伸了个懒腰。
黄昏时分,长河落日,晚霞漫天。
两岸青山镀血,白鹭齐飞。
自从服了伪元丹之后,陈文炳的境界先升后跌,到今天只剩下三重初期。
这种缓慢跌境的感觉,自己要是在巫山镇里慢慢体会,那非把自己逼疯了不可。
好在他现在是外出办事儿。
天地之间的景,好友兄弟的爹,一个托着他,一个拉着他,让他心境反而愈发圆满。
天地辽阔,人世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