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样一来,行程路径就更长了,这个过程对顾展堂来说挺难熬的。
他全身紧绷,身上每一块肌肉都尽在掌控,确保自己每一步,都轻轻落在了厚实而松软的土壤上。
落脚处不能有石子,也不能有落叶,更不能有小树枝之类的。
月色朦胧中,脚下的情况并不那么清晰,而随着双方距离越来越近,顾展堂几乎每一步都在冒险。
他心跳慢了下来,呼吸细密而又绵长,仔仔细细地分辨着涌入鼻腔的每一种味道。
终于,一股极淡的酒味,飘进了的鼻子。
酒不错,十八年以上的女儿红,是师兄平时喜欢喝的。
人左前方十米,树上。
这个距离,自己可以出剑了。
顾展堂左手拇指以最轻的力度,将剑鞘的中长剑推出半寸,右手慢慢握住了剑柄。
他左脚轻轻抬起,往前跨了一步,脚下去找一个能充分发力的步桩。
这脚一旦踩实了,一蹬地就能出剑了。
可偏偏,就是这一脚出事了。
一个绳套骤然收紧,锁住了顾展堂的脚脖子。
四周微微倒伏的树木,马上就立正了,带动绳套一提溜,把顾展堂脑袋冲下,吊在半空。
眼前身影一晃,荆飞白抱着剑,抬头四十五度看着自己的师弟:
“给个套就钻,你这几年干什么去了,一点长进都没有。”
顾展堂一头乱发这会儿全倒垂着,脸上神情很抑郁,没吭声。
荆飞白骤然出剑,在顾展堂脑袋上一抹而过,再伸手一抓,拿住落下的一把头发。
“我今天以发代首,饶你一命。”荆飞白冷冷说道,“接下来的事情你别插手了,有更重要的事让你去做。”
顾展堂面若死灰,说道:“师兄,我就算不死,也没资格再接买卖了,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你不如现在就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