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曾经跟北昆仑齐名,又被北昆仑远远甩下的人,范必安知道这世间总有人修行起来是不讲道理的。
夏言有这个战果,他非但不奇怪,甚至有一种意料之中的庆幸和自豪。
他奇怪的是,地上这头彪兽的行为。
仓促接敌,杀伤远比制服容易。
这头彪兽化为人形之后,先后制服了西王女和东太虚,却没有直接下狠手以绝后患,这就很奇怪了。
于是,范必安看向了地上的那道人影。
月光下,一张熟悉的脸庞映入眼帘。
范必安觉得自己眼花了,他赶紧揉了揉眼睛,上前两步,低头仔细辨认。
没错,是她。
范必安脸色惨白,双膝缓缓软倒,跪在了地上。
他的右手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缓缓塞进了自己嘴里。
转眼之间,泪如雨下。
……
御庆平治三年,秋。
学宫论剑决赛,十万人的论剑场座无虚席。
十四岁的范必安个子还没长成,拖着鼻涕抬着头,一脸憧憬地看着即将上台的于贞。
一头短发、英姿飒爽的于贞笑了笑,蹲下身来,从袖口中拿出手帕,擦掉了范必安的鼻涕,问道:
“小范子,你觉得我能赢他吗?”
范必安重重点头:“于学姐,你一定能赢的!”
于贞微微别过头去,柔声说道:“可是,我不想赢他呢。”
“为……为什么?”范必安疑惑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