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棠腹诽了一句,而后见眼前女官的怪异举止,心中很快猜到了缘由,他随即生出一股戏谑的念头,进而张口便问道:
“温司帷,什么叫为皇爷司帷尚寝啊,若仅仅是掀掀帘子、打扫寝宫,这乾清宫哪个宫娥太监都能做,也无需劳烦太后过问吧?”
温全真被问地一愣,一个半大的小太监问这种问题,她如何知道要怎么回答,只能嘴上吞吞吐吐推脱着,眼中也多了几分幽幽怨怨。
李云棠嘴上胜了一筹,便想自此打住、进门面圣复命,但望着那道月光下的倩影,他还是不由自主地瞎想道:
若是这个娇俏的女官真到小皇帝身边侍奉,那会是个什么景象?
一心自荐枕席的俏女官,遇上又羞又急,唯恐避她不及的小皇帝......
“啊嚏!”
一阵秋风吹过,冻地李云棠打了个激灵,也把其脑中的胡思乱想给吹走了不少,他审视着眼前的女官,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
“温司帷方才说,唯有我能在夜间出入乾清宫,这话倒是抬举我了;你既在此处,不也是能夜间在宫中自由行走?”
“公公误会了。”
说话的同时,温全真伸出纤纤一指,往着李云棠身侧一点;后者随即回头,几个大箱子便映入眼帘,他还没来得及问,就听到女官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箱中都是奴婢的私物,东西繁多,自未时末搬到酉时也未能搬完,荆公公请示皇爷之后,才让奴婢夜里收拾这些私人之物。”
未时末大概是下午三点,李云棠依稀记得回宫之时,遇到打更人报的时辰乃是戌时之末,他粗粗一算,竟有些吃惊——这女人一搬就是六个小时。
也难怪她脚下虚浮,一撞就倒了。
李云棠随即明白,这是小皇帝不待见这温姓女官,没下旨让乾清宫宫人帮她不说,怕是还让宫女太监们管好自己不要乱动。
按理说李云棠也应该敬而远之,但他架不住心里好奇,点了点身后的箱子问道:“这箱子里装的是什么,我倒从未见过哪位宫人有如此多的的行李?”
“是书。”
“什么书?”
温全真不知道眼前这位公公哪里来的这么多问题,不是恼人便是烦人,但想着早在乾清宫久居下去,也不好拂了人面子,只得轻声细语地解释道:
“都是些史书,占大头的是十七史,其他便全是前明史料,诸如实录、会要、国榷、纪事本末等。”
李云棠本都不想再聊下去了,但听到这些书,瞬间又来了兴趣;毕竟漂亮的女人他见过不少,但长得好看却还喜欢历史的,却是凤毛麟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