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相大学士府,一座园林之内。
坐在凉亭正位的林惟中淡淡的看着下面的十几名官员,喝了口茶,道:“李三子是文举魁首,参加秋闱是应有之意,有什么大不了的?值得你们来本相府中啰嗦。”
下方一名吏部的官员站起身来,道:“相爷容禀,李三子已然是武状元了,而且曾任禁军大督都,本就是有职之身……”
他刚说到这里,便见林惟中摆了摆手,道:“禁军大督都可有品级?他中武状元时,先帝可曾封过他的官职?《大商律》有哪一条说过他不许参与秋闱的?至尊可曾禁止他参与科举?郎侍中,你这话说得好没道理。”
那姓郎的官员微的一愣,接着道:“毕竟……是有些别扭的。”
林惟中笑道:“且别扭着吧,这大商天下呐,哪天不别扭。”
他这话说完,便将旁边石桌上的茶杯举了起来,下面的官员见到这般动作,彼此间相互看了看,知道再留下来也是没有什么结果的,一个个的站起身来,躬身行礼,告辞离开。
不多时,其他人都已离开,唯独有两个人留了下来。一个是原本的阁臣之第七位,如今顶上穆烦多空缺,升为六相的杨君武。另一个则是新晋阁臣,原吏部尚书的毛世山。
见两人并没有打算离开的意思,林惟中便呵呵笑了起来道:“二位还有什么事情吗?”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彼此微笑着。
杨君武道:“毛贤弟若是事急的话,就请先说吧,杨某人的事情倒没什么,等上一等也无大碍。”
而毛世山却道:“还是杨相先说吧,在下倒是不急。”
杨君武点了点头,也不再客气,转而林惟中拱拱手道:“相爷,杨某来此只是个传话人,有什么不敬的地方还望勿怪。”
林惟中笑了,道:“孙相有什么话要说与老夫听的?杨相直说便是。”
杨君武正色道:“首先,孙相对此次相爷您的配合表示感谢,李知安能顺利入考,多赖相爷这边周旋。”
林惟中摆摆手道:“本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又都是苏林一脉,伯纶贤弟太见外了。”
杨君武道:“不管如何,孙相承了您的情。嗯,还有一件事情,孙相想问问相爷您,可知当年‘苏林八魁首’中的‘明眼先生’顾长风与‘无私大判’郑国仁,这二位如今在何处?”
听到这话,林惟中的眼睛不由的眯了起来,缓缓抬目,看向杨君武。
积年首相的威压下,杨君武不由自主的底下了头,赶紧躬身行礼,却也执拗的一言不发。
而一旁的毛世山在听到这个问题之后,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看了看杨君武,又瞧了瞧林惟中,继而面有怒色,但也并未发作起来。
武宗末,仁宗初年的苏林八魁,毛世山自然是知道的,‘济世圣人’刘明远,‘肝胆人杰’李推之,‘诚谋于国’林惟中,‘磐石先生’孙伯纶,‘心灵眼明’顾长风,‘生花妙笔’沈翰文,‘拗御史’种成师,‘无私大判’郑国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