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说话都不过脑子的么?
然而景平皇帝却没有动怒,而是深深看着萧子澄,反问道:
“为何?”
萧子澄收敛起脸上笑容,十分严肃郑重道:
“臣有时再想,若臣换做是他,吃不饱饭,穿不暖衣,还要面对官差的追捕,钻进荒山一待便是数年。
在这种情况下,若是有人来找臣,说能给臣一个容身之所,有饱饭吃有冬衣穿,臣是不多做犹豫的。
而摩尼教主野心勃勃,臣跟着帮主担着谋逆之罪,也是不可避免的。
臣对陛下忠心耿耿,因为萧家时受皇恩,诚如张阁老、赵国公个个都是大忠臣。
可若是有朝一日,魏然的遭遇放到他们身上,扪心自问还能依旧对陛下如现在般忠心,没有一丝一毫怨怼么?”
“.....”
这话胆子太大了,惊得张宏一干人等赶忙跪倒在地,异口同声道:
“臣誓死效忠陛下,此心天地日月可鉴,纵使斧钺加身难改此心!”
他们恨不得将萧子澄这厮,用口水生生淹死,将自己比作乱党也便罢了,还拖他们下水。
景平皇帝忽视了一众近臣表忠心的举动,反倒皱起眉头,凝视着萧子澄:
“看来,倘若真有那么一天,便是你也会当朕是个昏君了。”
萧子澄忙时摇头。
“不,臣若是魏然,根本没有机会得知陛下是圣明还是昏聩,臣只能通过那些地方官员,来判断陛下是否显明。
毕竟,在臣眼中的大官,是由陛下任命的,他们若是爱民如子,臣便会觉得陛下是个好皇帝。
可是他们若是欺行霸市,鱼肉百姓,臣便会觉得陛下一定是个昏庸无道的暴君。
这些贪官污吏,坏的其实是陛下的名声。”
景平皇帝点点头,“此话有理,若不整顿吏治,放纵他们害民,便是害了这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