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这些王公贵族的请帖,鲜少有季府的份,更何况是长公主操办的宴会?
他家婉婉,何时入得了安容公主的眼了?
季壅乾稍稍将疑虑埋于心底,携季夫人行过礼,便道:“浅兮前几日受了风寒,卧病在床,唯恐病气过给了公公,这请帖,便由我来代收,还望公公恕罪。”
“承蒙长公主厚爱,我家浅兮,定喜不自胜。”
季夫人也在一旁应和。
她满脸喜色,笑得眼睛都找不着。
王公公举着拂尘的手一顿,想了一会儿,才知道他们口中的“浅兮”是谁,便笑答道:“想来是季大人误会了。”
季壅乾亦是一僵,面上却仍是含笑,问道:“不知公公所言何意?”
“此帖乃是长公主送给裴云归裴小姐的,季大人可莫要弄错了。”
“什么?”季夫人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忍不住开口质问,声音尖锐刺耳,“送给裴云归做甚?”
这难道不应该是她家婉婉的东西,裴云归也配?
季壅乾连忙瞪了季夫人一眼,脸色飞快白了下来,眼底深处闪过一抹尬色。
季夫人猛地反应过来眼前之人是谁,立即闭上了嘴。
“内子并非本意,是我疏忽管教了,恳请公公莫要放在心上。”季壅乾嘴角扯出一抹笑,又做了个揖道:“请公公放心,我定会将此帖交于小女手中,劳烦您待我谢过长公主。”
王公公瞌着眼,脸色蓦地冷了下来。
他自小服侍着帝王长大,周围的人对他,均是毕恭毕敬,岂容一个妇人呵斥于他。
只是碍于礼节,王公公便不再多追究。
不过,早有听闻,季壅乾待养女苛责,如今所见,只怕事实还要“更上一层楼”。
季府的水可真深哪。
王公公颇有深意地瞟了季夫人一眼。
季夫人知道自己下意识的一句话,恐怕将要引祸上身,便忙对崔娘使了个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