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香将裴云归从头到脚扫了一遍,眼底流露出了一丝不屑。
这话暗指意味明显。
裴云归头上不着发饰,衣裙洗的发白,穿的比一个丫鬟还寒掺,能有什么精贵物件,时时锁起来?
她昨日可是见了,屉子里不过一串样式过时的璎珞,一个前几日小姐赠与的海棠盒,除此之外,便孤零零的什么都没有。
只是那璎珞款式虽老了些,但看起来价格不菲。
那些东西,她暂时不敢动,等到事成,她再偷过来拿出府变卖掉,正好买了自己的卖身契。
反正裴云归是个三棍子打不出一句话的闷葫芦,就算偷了,她也不敢将事情闹大。
阿香面色不显,内里的算盘确是打得啪啪响。
“所以绕来绕去,你们都怀疑东西是我偷的?”
裴云归看向阿香,秀美的脸上已没了温度。
一口大锅就这么从天而降,准确无误地扣在了自己头上。
裴云归不知道季夫人为何要给自己加这么个莫须有的罪名,但倘若这次退缩了,接下了的日子只怕如履薄冰。
她不能再做以前那个终日装疯卖傻,唯唯诺诺的软柿子了。
“自季伯父将我禁足院中起,我便日日未曾离开过后院,你那日看到的人影,绝无可能是我。更何况,那人影只有你瞧见了,你自可肆意编造,掩人耳目。”
阿香撇了撇嘴,道:“你都能打洞偷溜上街,出个后院岂不轻而易举?”
裴云归眯起眼睛,那双澄澈清凉的杏眼罕见地冷厉起来,她下颚紧绷,橙黄的烛光勾勒出一道凌厉的线条。
“你为何打定主意认为偷窃之人是我?如此迫不及待地指控于我,莫非是你自己偷了宋姐姐的头饰,转而栽赃嫁祸到我头上?”
一时未料到裴云归竟然还会反驳,阿香嘴唇张了张,也不知说什么才好。
季夫人暗暗瞪了阿香一样。
没用的东西,裴云归随便一句话都能将她堵住,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阿香一时说不出话来,中堂之上再次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