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婆子不敢像柳忠林那般打量那男人,连忙颤巍巍地道:“这位壮士还有什么事么?”
傅明来淡漠扫了眼一动不动的秦敏,“我们不收死尸。”
柳忠林沉下心,到底是些山村野夫,惯会出尔反尔。
他压下怒火和嫌弃,厌烦地道:“人好好的,怎么就成死尸了。我是柳河县的秀才,见过知县大人的,你们既然要买人,就赶紧把人抬走,休想讹我。”
他是县里为数不多的秀才,能放下身份跟他们做交易,已经给了他们很大的面子。
他们竟然还敢讹他,简直不知死活!
柳老婆子见儿子发话,也弱声附和道:“敏敏只是晕过去,没有死的。”
在家里又不是没晕过,过一阵子自己醒了不还能照样干活,都是贱生贱养的,哪里会这么娇气。
傅明来懒得跟他们废话,随意招了下手。
当下,有个圆头大耳胖乎乎的男人从他身后走了出来,上前欲探秦敏的鼻息。
柳忠林冷眼旁观,阴沉沉地道:“装模作样,嫌弃人太瘦,看不上就直说,何必说人死了,这点米都给不起,还学富贵人家出来买人,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玩意——”
一把铁斧倏地斩在了柳忠林的跟前,斧头擦过他脚趾,陷了半截进土里。
柳老婆子就在一旁,吓了一跳,双腿微颤,裤裆湿了些许。
柳忠林直瞪瞪地看着那斧头,才反应过来,仓惶地后退了大步,惊慌地指着神色散漫的傅明来,却是说不出一句话。
他成为秀才后,所有人无不敬着他,就算知县大人对他都是客客气气的,哪曾被人这么恐吓过。
傅明来淡漠地收回斧子,“啧,这都歪了。”
柳忠林看着那睥睨的神情,既漠然轻慢,又霸道肆意,仿佛他再多说一句,这斧子就会毫不犹豫地将他砍成十八段。
他喉咙一下哑了。
那探鼻息的男人又摸了下脉搏,向着傅明来摇头,“死了。”
柳老婆子一惊,“怎,怎么可能!”
傅明来干脆利落,“还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