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南娇娇的,尽量不用战争夺取城池,尽量爱惜军队和百姓。
可是他做得仍旧不够。
像殷朝宗那样的人,仍旧认定他只知道争权夺势,骂他心中既没有江山社稷,更没有黎民百姓。
更可怕的是,在他心中,他确实热爱权势更甚于百姓。
他做不到皇兄那样博爱宽容、礼贤下士。
皇兄是天下闻名的温润君子,而他萧道衍,只是个用卑劣手段从最底层厮杀上来的小人,他所表现的仁慈和大度,只是因为他想成为南娇娇喜欢的那种人。
他其实是所有萧家皇子里面,最卑劣利己的一个。
他也不懂如何真正收服人心,他只擅长威逼利诱。
可是他的威逼利诱,在这一次面对殷朝宗时不管用了。
如何破局呢?
南宝衣不懂他在想什么。
她挽着他的手臂,沉吟良久,纠结道:“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与,与寒老板的身世有关。”
“她的身世?”
“嗯。我,我或许知道她娘亲的下落。”
南宝衣左思右想,决定还是带萧弈走一趟平等寺。
两人离开别苑往马厩走时,在一座偏僻的游廊拐角,恰好听见前方传来争执声。
是殷太守和他夫人的声音。
南宝衣和萧弈对视一眼。
殷夫人歇斯底里,环佩珠钗叮铃作响:“殷斯年,你藏了那么个如花似玉的闺女,却不肯告诉我!你安的什么心,你是不是觉得我会害她?今儿当着那么多贵客的面,我都不好意思说我不知道你那私生女的存在!你叫我的面子往哪里搁?!”
殷太守有些不耐烦:“当初你是怎么对付朝宗的?你嫉妒他不是你生的,你命人废了他一条腿!你善妒,我怎么敢什么都告诉你?!”
“听听,你说的这是人话吗?!你就是想维护那个狐狸精!你告诉我,你闺女她母亲是谁,我倒要看看,是哪个狐狸精勾引了你!你说啊,你别走,你给我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