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大林哥,酒我们有,都是从家里顺出来的!”钟跃民怎么也不能让侯大林再搭酒了,而且侯大林这里能有什么好酒?他可不能用普通的酒来请客。
“跃民,你要请的是什么人?怎么这么大的排场?”侯大林有点搞不懂他们这些衙内了,怎么一顿践行酒还要这么讲究牌面。
“哎!我们要请的人叫安生。他是我们这群人里最有本事的一位了,我们从小都很服他。”
“哦。那他是干什么去?”
“唉,别提了,去西北劳动。”
“啊?他是犯什么事了吗?”
“能犯什么事情?还不是因为他家里的原因!唉,别提了,说多了都是泪。现在是他,说不定那天就轮到我们了。”钟跃民心情很不好,这个侯大林可以理解。而且他也知道,早早晚晚的,钟跃民也有这么一天。
很快,人就到齐了。
“安哥,实在不好意思,你也知道,我们几个兄弟,生活费有限的很,去不起大馆子,只能借朋友这里,给你摆践行酒了。”
“哈哈,这就挺好啊,去什么馆子啊,弄得咱们都不自在,还是在家里好。”这个叫安生的很好说话的样子,虽然被钟跃民请到了一个废品站吃饭,但他丝毫没有在意这个。
就这一点,侯大林就知道这才是正宗的衙内。人家只会看到兄弟们的热情,对于是什么环境,丝毫就不在意。
“安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这个废品站的站长,侯大林。大林哥跟我们关系非常好,今天这顿饭,还是大林哥亲自下厨做的呢。”
“哦!侯站长,那真是麻烦你了,你看还给你添了这么多的麻烦。”安生主动伸手,跟侯大林握了一下。
“呵呵,你也不用客气,跃民他们经常来我这玩儿,都是朋友,谈不上麻烦不麻烦的。”侯大林随便跟这个叫安生的人聊了几句,就借故出了房门。
“跃民,你们跟这个侯大林关系怎么样?”安生见侯大林出去了,这才小声的问道。
“安生哥,你放心吧,这个人我们都觉得靠得住,不是那种人。”
安生点点头,如今社会风气如此,由不得他不谨慎一些。尤其是今天这样的场合,大家难免说一些“离经叛道”的话,这要是被人传出去了,对谁都是个麻烦。
很快,几个人就喝开了。安生这段时间几乎天天都参加这样的酒局,实在是不想多喝了。所以几个人都是喝了几杯,就停杯了。
“安生哥,你的去处定了吗?具体是什么地方?”钟跃民还是最关心这个问题。
“定了,去阴山下的一个农场,好像叫什么红星农场。我父亲就在附近的劳改农场工作,我离他近一点儿,好方便照顾他。”安生说出了这个信息,这也是这两天刚刚定下的,据说这个农场也是刚开办起来不久,专门用来接收京城这边的一些人的。
“安生哥,虽说塞外苦寒,不过却也是云高天阔。你去了那里没事儿的时候还能够骑着马在大草原上驰骋纵横的,可比在这四九城里快活多了。”钟跃民捡着好听的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