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现在出现的是谢一方,你也会把刚刚的话说给他听?”
“无论是谁都是如此,本尊不爱撒谎。”
从冉声音沙哑,明显感觉得到她喉咙间哽了什么。因为偏开了脸,脖颈上的线条紧绷着,叶沉看着上面青色血管有一下没一下地跳动着。小师尊这一世啥都变了,可一股与生俱来执拗,比上一世还要固执。
好像谁都扭转不了。
谁都劝不动她。
但当她说完这句转过脸来,抬头去看压在身上,没大没小的叶沉。漆黑的眼珠里带着疼痛未消的雾气,微亮而潮湿……
要是把小师尊比作一把剑,定然能削铁如泥。但就是这种骨子里都藏着锋利棱角的劲儿,忽然抽走了气神,转化成了一层薄薄的壳,一戳即破的壳。
连同看自己的目光都含着脆弱的神色,一瞬不瞬。
他突然气就消了。
“从你来救世你不是想着离开便是想着和你那师兄攀比,比修为,比能干,比讨人喜欢,比粘人程度。比到现在,谁赢谁输了?”
她的语气仍是固执,嗓音低沉,有几个别字用气音在说,只是多了些别的东西。
“没赢也没输……”
棉线的一头,叶沉拽着,另一头搭在从冉的食指处,像极了牵在二人手上的红线。她蜷了一下垂着的手指,灯光下的线头影子微微晃动,叶沉有所感应般捏住棉线。
便见她头靠在墙上,微仰着半磕着双眼,说:“罢了,随你怎么算账。当然,如果是谢一方,为师不会讲这话。”
为何要强调谢一方?
所有在心底深处蛰伏着的念头一一被翻搅了出来。
有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冒出。
烛火烧得更旺,晃动的线影刮着他的指腹,落在叶沉眼里,形如被风惊扰的灯火。
叶沉喉头滚动,他咬了咬唇,暗想:师尊真是个妖精。
长而微卷的睫毛垂下,遮了眸子,他伸手去勾从冉指间垂下的线,两只手碰在了一起,能够感到对方的体温。叶沉极慢的速度将棉线拉直叠好,不再胡乱晃动。
从冉心情乱糟糟。